第383頁
忽然，有人從身後拍了他一下，而遊戲艙也很好地將這觸感傳遞到了他的肩頭。
黎凡歸條件反射般回頭，卻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笑吟吟地看著他：「恩人大哥，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
這不是小空嘛！在礦山呆了一些日子，原本瘦弱的小空練出了不少肌肉，因長期困在室內而白得有些不健康的皮膚，也呈現了健康的小麥色。
看到小空身後還跟著幾個不認識的年輕男子，幾人一起拉著一輛滿載綠色蔬菜的小車，黎凡歸猜測，小空大概不干清潔工了，改成後勤採買了。
聽說黎凡歸想進礦山，卻找不到鍾蕙的四個小弟，小空忙說：「是這樣的，最近礦山出了點事，好像有個被豐樂城送到這兒服勞役的犯人被怪物抓走了，鍾老大和手下四個主管，都忙得不行。我也不知道具體情況，那犯人是什麼背景，被怪物抓走了也會引起這麼大的波瀾？」
隨後，小空又拍拍胸脯：「對了，你要進去嗎？我雖然沒有四個主管那麼大的權限，但我去找人，肯定能把你帶進去。」
在外面等了一會兒，鍾蕙那個名叫「小豬」的小弟氣喘吁吁地跑來：「不好意思，這兩天礦上有點事兒，我們四個都沒空巡邏了。」
黎凡歸看到，「小豬」身後竟然跟著阿丹，便詫異地朝阿丹望了一眼。
「小豬」又解釋道：「哦，阿丹現在是我的徒弟了。我不是開了個衛生所，在礦上給礦工看病麼？衛生所缺少人手，而阿丹恰好愛乾淨，符合我招募助手的條件——那群大老粗，身上一堆煤灰連洗都不洗就把手放到飯盆里的，我哪放心他們給傷員包紮傷口？」
阿丹也小心翼翼地說：「是的，自從我當上清潔工沒多久，那些住宿舍的單身礦工好像都變了一個人似的，開始注重各自的宿舍衛生了……我沒活干，正好被小……被師傅發現了，就跟著師傅學醫。」
阿丹大概也覺得「小豬」這個名號不雅，便以「師傅」代替。
兩人把黎凡歸帶進了礦山，「小豬」突然問道：「大哥今天過來，是要挖礦，還是和大姐有事相商？大姐現在不在礦上，估計要明天才能回來。」
擺在黎凡歸面前的是兩個選項：【對，我只是來挖礦的】，和【不，我想和一些礦工談談空青被抓走的事】。
和鍾蕙以及她的小弟打交道時間不短，黎凡歸能感受到，整個鐘姑娘礦山的管理層，對他的信任度頗高。若是只和他們說，自己是來挖礦的，而掩藏起真實目的，礦上總有好事之人，或許會把自己的動向回報給鍾蕙的小弟。
來挖礦的人，卻到處尋著不認識的礦工說話，還不願讓礦山知道……想想這件事的後果，很可能是失去鍾蕙的信任，黎凡歸覺得得不償失。
於是，他對「小豬」說了實話。
沒想到，「小豬」聞言卻是興奮不已：「哎呀，太好了！大姐這幾天愁瘋了，那空青是豐樂城的犯人，他被抓的全過程，大哥你也參與了。搞丟了豐樂城放在我們這兒的勞役犯，大姐的責任也不小，哪怕我們也是那怪物襲擊礦山的受害者……算了算了，我這些也都是聽說的，我帶你去找幾個目擊者吧。」
其中一個目擊者由於驚嚇過度，鍾蕙給准了假，這幾天就在宿舍里休息。此人綽號「灰鬍子」，三十多歲，面相樸實，宿舍里擺了不少孩子的東西，想必平日裡和媳婦、孩子一起住。
「那怪獸，嚇死個人喲！我、匡子、騾子幾個礦工，還有那個被抓走的叫空青的，今天輪值在礦山東南邊的一個礦洞，負責把昨天搬運工沒來及運走的幾車煤礦拉出去，送到分揀處。剛走到礦洞邊上，匡子就看到了一隻躺在地上的奇怪生物！前一天，我和騾子就在這裡搬運，我發誓，前一天我根本沒看到這怪物！」
「這怪獸渾身覆蓋著短短的白色絨毛，身體約有三、四米高，就躺在一棵樹下，動也不動一下，連呼吸的身體起伏都看不到一點。我們也知道，在末世病毒降臨之後，礦山附近到處是怪物，若是遇到一個從野外跑進來的也不算稀奇。按照礦上的規矩，若是在礦里發現了闖進來的怪物，我們得和大姐大、或者四大主管之一匯報。我剛想找今天在礦上輪值的『大鵝』主管匯報，那空青卻制止了我，說什麼讓他先看看這怪物的屍體，要不然，『大鵝』主管很快就會找人把怪獸抬走了。」
空青果然是空青，哪怕變成了礦山裡的勞役犯，都不改研究怪物的愛好。
「我想，反正這怪物都死了，我們稍微晚報告一小會兒，也算不了什麼事。正好，除了空青，剩下三人中年紀最小的騾子也對那怪物的屍體感興趣，都湊近了看。我和匡子膽子比較小，就站在後面遠遠地看。那空青也是奇怪，對怪物好奇，看兩眼就看唄，他偏不！他繞著怪物躺下的那棵樹繞了一圈又一圈，嘴裡還不知念叨著什麼，好像要在主管把這怪物抬走之前看個夠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