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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阿豆說得沒頭沒腦,黎凡歸一頭霧水,只得再找別的NPC打聽。
交易區有個棚子,裡面時常坐著一個叫做「說書人許東財」的NPC。上一次更新加入了NPC人物配音後,跟他說話時還真能聽到一段評書,講的段落都是四大名著里的一些經典段子,什麼「諸葛丞相七擒孟獲」、「林教頭風雪山神廟」之類,為豐樂城裡不識字的勞動人民提供了精神慰藉。
這個人成天接觸三教九流,說不定會知道什麼。
黎凡歸來到許東財的評書攤子時,一個節目剛開始,黎凡歸只能等著,大不了就聽一段四大名著唄。
然而今天,這許東財卻說了另一個故事。
「……話說這少年相貌魁奇,英武不凡,卻唯獨有個古怪的癖好——研究禁術。這禁術還不是一般的法術,卻是那控制那異界生物的奇術。說來也怪,這少年的初衷卻只是贏得一位姑娘的好感。」許東財今天說起的內容,顯然是新節目,稿子都還沒念熟,「那姑娘卻隨著家人搬離原址,少年學成歸來去尋,卻再無蹤影。時過境遷,少年把姑娘拋在腦後,卻在研習禁術的路上越走越遠,一度遇到野心家贊助,意圖控制異界生物達成不可告人的目的……」
聽到這兒,黎凡歸總覺得有點熟悉:這人生軌跡,不正是小山洞實驗室的帶頭人空青嗎?那個已經在鍾姑娘礦山服勞役,還給了自己一堆染髮劑配方的空青?
這個瘋狂科學家,早些年追求一位叫做曲露的姑娘。這曲露還有個表妹叫呂嬌,是豐樂城裡的高富商死去多年的愛妻。呂嬌和曲露的家族,有個只傳給女性的特殊能力,便是與動物溝通。
正因為此,曲家和呂家養殖的牲畜產量極高,成了附近有名的富戶。空青自知條件有限,便外出研究變異怪物,想和曲露多一些共同語言,但當他自學歸來時,卻發現曲家全家都搬走了。
往下再聽一段,果然,許東財把空青遇到慧慶、余化雙,又建立小山洞實驗室研究控制變異生物的全部經歷都做了藝術加工。當然,在許東財的故事裡,黑礦窯並不是被異能者和鍾蕙搗毀的,而是話事人內部產生了矛盾,這位「研究禁術」的「天藍先生」沒了資金來源,年近七旬,卻只能在附近的礦山賣苦力氣。
「天藍先生」這個名字也很可疑,和「空青」似乎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黎凡歸心裡思忖著,總感覺評書也該是遊戲給自己的劇情相關的線索。
「……忽然狂風驟起,雷鳴震天,在山裡推著運煤礦車的天藍先生,被突如其來的颶風,卷上了九天雲霄!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說到這兒,許東財的故事戛然而止,坐在台下的觀眾NPC們一陣失望地「哎」,又紛紛鼓掌喝彩。
依照空青為原型創作的「天藍先生」,居然被一陣風給吹跑了?
每一段評書說完,許東財都要去幕布後休息一下,喝兩口茶。黎凡歸瞅准機會,來到後台。想從許東財嘴裡套話,需要先花一個銀幣給他買上好的茶水,黎凡歸無奈地付了帳。
「這位先生剛才聽見的,是在下最新的志怪評書作品《禁術之師》。全新出爐的原創作品,沒有底稿,若是在下說的不如以往那麼好,還請先生見諒。」大概以為面前的人是因為自己剛才說書磕巴了,這才找上門來討個說法,許東財很是謙卑。
【哪有哪有,先生說得精彩】【也算你有自知之明】
這兩個選項看得黎凡歸很無語。他想從許東財嘴裡得到消息,總不能太駁人的面子吧,便選擇了第一個:「哪有哪有,先生說得精彩。」
遊戲還自動為他接下來的話語補了一段後續:「敢問許先生,這研習禁術的『天藍先生』故事是真實存在的?還是許先生杜撰?」
果然,許東財臉都被誇紅了:「先生過獎,在下熱衷於民間採風,這天藍先生的故事,便是基於一個原型,故事裡幾乎每一樁事件,除開一些刻意模糊的細節,全都是真的。當然啦,這原型是誰,在下不便透露,以免引得誤會。」
「就連被風吹走的故事,也是真的?」黎凡歸追問。
聽到這兒,許東財卻臉色一變,無比嚴肅地將黎凡歸拉到了離幕布更遠的地方,小聲反問:「先生,您也不相信那人被一條巨龍抓走的這件事吧?」
看到黎凡歸有些迷茫的表情,許東財後悔了,這陌生人,敢情是來找自己套話的啊!他不該把自己對於已經發生的一些事所作出的推測,就這麼隨意跟一個陌生人交代的。
黎凡歸見他似乎不打算再說,便從行囊里摸出了五個銀幣,用手捂著,放在桌上。這動作的意思很明顯:你把我想知道的告訴我,這銀子就是你的。
五個銀幣,可以解決許東財半個月的生活費了。有時候自己在台上說得口乾舌燥,台下觀眾卻只會聽評書,一點打賞都不願給,往往說了一整天,都掙不到半個銀幣。
而今天,這個好奇的疑似異能者的陌生人,居然已經掏出了六個銀幣,而且從臉上絲毫看不出心疼的!
原來,就在黎凡歸從鍾姑娘礦山去平安城的不到一個小時內,遊戲裡又過去了半個月。原本在礦山服勞役改造得好好的,空青卻在一天傍晚,飯後散步期間,被一隻巨獸襲擊。附近巡邏的輪值礦工們見狀,紛紛上來想要幫助空青逃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