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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晴嘆了口氣,有些為難:「唉, 我們也想早點走,可是自由民在這繡月閣里, 卻不是完全自由的……」
原來, 成為自由民後, 小晴和小空在繡月閣「工作」,簽訂的是僱傭合約, 一年一簽。至於因母親還是奴隸身份而受到的額外剝削,是另一碼事。
現在, 即使母親阿雅已經成功逃脫, 他們依然要干滿一年的合約時限。否則,他們需要償還繡月閣一大筆錢, 才能「贖身」解約,離開繡月閣。
見黎凡歸面露不豫之色,小空還以為黎凡歸嫌麻煩了,連忙解釋:「至少我們還有交錢贖身的機會,比奴隸好多了。」
又要掏銀子、大出血了!
但黎凡歸轉念一想,這種任務,劇情九曲十八彎的,要是靠充錢就能完成,豈不是寒了像黎凡歸這樣熱愛探索的玩家的心?
於是,黎凡歸又問道:「你們的合約還有多久?要知道,我看在你們父親的面子上,願意幫你們脫困。可我的經濟實力也有限,要是對方開出天價,我也幫不上忙。」
小空知道,自己好像又說錯話了,連忙給姐姐使眼色。小晴低垂眉眼,看著地面說道:「恩人,我們不是那個意思。其實,我們的合約還有一個月就要結束了,只是……只是下一月要舉行奴隸競技場,而繡月閣每年都會在競技場之前派人表演節目。」
「今年選上你倆了?」聽到「競技場」三個字,黎凡歸心頭莫名煩躁,總感覺這事還會有意想不到的變動,但表面上裝作雲淡風輕。
小晴點頭:「我和弟弟要去跳舞。正好,繡月閣的老闆,也就是在外頭接待的那婦人的父親,也會在競技場結束後的第三天,和我們談合約。到時候,我們就不續約了。」
黎凡歸無語了:那個在繡月閣負責接待的「老鴇」,居然是繡月閣老闆的女兒?哪家父親讓親生女兒幹這活呀?!
黎凡歸不再多說,他只希望繡月閣老闆能夠信守承諾——平安城的貴族們對奴隸不守信用也就算了,這姐弟倆好歹是名義上的自由民,要求貴族信守承諾,不難吧?
他並沒有告訴姐弟倆,他要代替「牛毛」參加競技場的事情,只說:「行,那我會在競技場結束的第二天來找你們,到時候,你們告訴我具體談合約的日期,我會在外面接應你們。要是那老闆不讓你們走,我儘量幫你們。」
他把一句「如果一切順利的話」咽了下去。
是啊,要是競技場不順利怎麼辦?
和小晴小空姐弟倆告別,黎凡歸往雲煙閣走。天已經快亮了,現在正是平安城最安靜的時間段——夜遊的、吃夜宵的貴族們已經醉了困了,要麼在燒烤鋪直接趴下,要麼被三五好友架著回了府;而平安城是沒有辛勤的早行人的,那些早起打水、灑掃的奴隸,走的也都是地下通道。
就在他快走到雲煙閣時,和兩個困得直點頭的守衛相遇。這兩個守衛他沒見過,守衛的制服已經脫了一半,大概剛換完班,準備回家。
起先,兩人睡眼惺忪,沒有多給黎凡歸眼神,只當他是個剛從某個煙花柳巷出來的遊客。
但擦肩而過的那一刻,其中一個守衛突然警覺起來,轉頭盯著黎凡歸,皺起眉頭道:「你肩膀上……!」
他的同伴聞言,原本睜都睜不開的雙眼也猛地瞪圓,連忙攔住黎凡歸:「你是誰?你從什麼地方過來?」
黎凡歸心道不妙,偷眼瞧見這兩人都看向自己的肩膀處,這才發現,自己的肩上不知何時,蹭上了一點棕黃色的粉末。
第一個守衛直接上手,在黎凡歸肩上的粉末處抹了一下,放在鼻子底下聞了聞,眼中的狐疑神色更甚。黎凡歸此時才隱約聞出,這粉末似乎帶有一絲淡淡的火藥味。
守衛能分辨出的特殊味道……
糟糕!黎凡歸忽然想到,自己悄悄爬上城樓,蜷縮在城頭垛牆邊時,就聞到了相似的味道。當時,他並沒有太過在意,城頭上的守衛可能要和城外的怪物交戰,準備□□放在城頭上,再正常不過了。
但這味道只能出現在守衛身上,甚至,只能出現在守衛的腿腳上。出現在他這樣一個外來遊客身上,就顯得太可疑了!
方才在繡月閣,剛進小晴小空的房門,小空似乎也發現了他身上的粉末,還用手在他肩頭撣了撣。
當時,黎凡歸只當自己在外面奔波,身上落了灰。
只是小空大概沒撣乾淨,這才讓兩個換班守衛發現異樣。
「我是遊客啊,幹嘛攔著我?」黎凡歸假裝不解。
「你剛才去了哪裡?」第二個守衛語氣很不客氣,顯然已經起疑,「身上為什麼會有這種粉末?」
「我……這大晚上的還能去哪兒?剛從繡月閣回來啊!」黎凡歸理直氣壯,假裝剛剛尋歡作樂歸來,毫不羞恥,故意模糊守衛問話的意思,「你不信的話,問繡月閣那個婦人啊!給我服務的是繡月閣有名的姐弟倆,哼哼,他們肯定對我印象深刻!身上……去過繡月閣的人,身上有點脂粉味,這你們也要問?」
從黎凡歸身上,好像也聞出了一絲男人身上少見的脂粉味,守衛將信將疑,鬆開了拿住黎凡歸衣襟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