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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凡歸將信將疑,來到了光滑的牆前,用手摸了摸牆面。
能活動!天哪,這群個頭不到十公分的「岩土工程師」,難不成還在這里頭建造了精妙的機關?
見黎凡歸上了手,小傢伙們更加興奮。於是,黎凡歸加大了力度,竟然把這面牆推開了!
「嘩啦!」石牆轟然倒塌,嚇了黎凡歸一大跳,他還以為自己就要被倒下的石壁活埋了。定睛一看,雖然通向小石室的通道已經基本塌完了,這石牆頂上的結構卻依然完好。
石牆裡能聽到輕微的響動,像是還住了零星幾隻綠礦鼠,但卻暗到什麼都看不見。
綠礦鼠好像看出了黎凡歸的為難,又是一陣鳴叫,倒是把石堆迷宮裡的螢火蟲都叫了過來。螢火蟲們排著隊,組成一道彎彎曲曲的「一」字形,照亮了石牆倒塌後的地方。
又是一個小房間!這礦洞裡結構鬼斧神工,堪比鍾蕙帶著小弟在小山洞裡挖的秘密基地了。
黎凡歸甚至開始期待,在這里是不是也能遇見一位像鍾蕙一樣的奇人,傳授自己一些本事?
結果,奇人沒見著,倒是遇上了一樁奇事。
……和一隻奇怪的大老鼠。
螢火蟲有條不紊地在前頭照明,黎凡歸摸著兩側岩壁,小心翼翼地順著濕滑的石階下行。不過,飛在半空的螢火蟲亮度有限,腳下到底有什麼,黎凡歸還是看不太清。
忽然間,黎凡歸腳下踩到了一個軟乎乎的東西,嚇得他腳連忙往後一縮。
結果,後撤的那隻腳又踩到了另一個軟綿綿的東西。
「哎喲……」一個蒼老的聲音從腳下傳來,在狹小的空間裡迴響。
身後跟著的一群綠礦鼠聽到這個聲音,都顯得興奮又緊張。
「吱吱喳喳!啾!」也許是在幹活的過程中,和這群螢火蟲建立了某種深厚的革命友誼,螢火蟲很聽綠礦鼠們的話,讓去哪兒就去哪兒。
螢火蟲飛低了些,黎凡歸這才發現,自己踩在了一隻……大老鼠的身上。
它和綠礦鼠一樣,都長著小巧的腦袋、尖銳的爪子,渾身上下都覆蓋著蓬鬆的毛。只不過,面前這只蒼老的大綠礦鼠,體型要比外頭挖礦的小傢伙大了十倍。黎凡歸估測,自己要是躺下來,也比這玩意長不了多少。
而且,外面這些辛苦挖礦的綠礦鼠,即使有可能經常受到花影的虐待,至少眼神是明亮的,蓬鬆的毛也散發出健康的光澤。這只大綠礦鼠就不一樣了,它的毛雖然蓬鬆,卻都蜷曲在一起,就像午休時的打工人辦公室一樣,橫躺一地。
領頭的幾隻小綠礦鼠激動地蹦到大綠礦鼠面前,拍打著小爪子又叫了幾聲,大綠礦鼠長嘆一聲「唉」,又吩咐小傢伙們各自散去。
等小綠礦鼠都跑了,只有螢火蟲還陪著黎凡歸,和大綠礦鼠一起留在小房間裡。
大綠礦鼠一開口:「忍雷,鞋鞋泥,輕泥仔榜窩一格忙……」
由於遊戲配音功能尚未上線,黎凡歸只能看得到一串不知所云的文字。嘗試自己讀出來,才發現大綠礦鼠是在說人話,「人類,謝謝你,請你再幫我一個忙。」
……只不過它的人話老師或許是教挖礦的,發音很不准。
原來,大綠礦鼠身上壓著一塊巨石,讓它動彈不得。
黎凡歸先試著把巨石抬起來,發現抬不動,便把巨石倚著牆的那一部分當成槓桿,試著將巨石稍稍舉高一些,至少能給大綠礦鼠一些活動的空間。
一股惡臭沖入鼻腔。順著惡臭傳來的方向,黎凡歸看到,大綠礦鼠背部長期被大石頭壓住的地方早已血肉模糊。
「這都是那魔頭作的孽……」大綠礦鼠忍著痛解釋道,「原本,我們族群安安穩穩地住在這里,食用鐵礦石為生。幾十地球咕嚕——哦,你們人類的語言裡叫『年』——前,那個魔頭不知從哪兒降臨到了礦里。起先,她只是僱傭我的子民們幫她尋找雷霆石,她以更多的鐵礦石為報酬,和我們交換更難以獲取的雷霆石。我們覺得,這也省了我們冒著被人類發現的危險,去外頭搜集鐵礦石食物的麻煩,便答應了下來。」
聽到「地球咕嚕」這個時間單位,黎凡歸不禁忍俊不禁。一年就是地球轉一個咕嚕,綠礦鼠們的語言還是很有邏輯的。
「起先,合作還是很順利的。後來,見我們勞動勤勉,即使她隔三差五忘了給我們鐵礦石,我們也一顆不落地把雷霆石送給她,這魔頭又變本加厲,乾脆不給我們鐵礦石了。作為綠礦鼠種族的長老,我帶著小的們反抗,也拒絕幫她挖礦。沒想到,沒想到……」
大綠礦鼠說到這兒,已經泣不成聲。結合花影自曝的折磨綠礦鼠的細節,不願幫忙挖雷霆石的綠礦鼠遭到了殘酷的對待,而領頭的大綠礦鼠卻讓花影用一塊巨石壓住,像被五指山壓住的孫悟空一樣。
甚至,花影還對大綠礦鼠說,要是他敢絕食求死,她就隨機殺死一半數量的小綠礦鼠。而在小綠礦鼠那邊,自居「主人」的花影換了副嘴臉,如果它們好好幹活一個月,就在大綠礦鼠的「刑期」中減免半「地球咕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