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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裡只有三個病人,其中兩人在採集食物時被凍傷了手腳,另一人則患了某種和低溫相關的呼吸系統疾病。黎凡歸看他的症狀,像是哮喘。
黎凡歸剛想和醫院裡的幾個人搭話,王文越已經率先在隊伍頻道里報告了自己的發現:「我感覺,我已經找到可能製造麻煩的人了……」
一看小地圖,王文越正在被玩家們標記為第三號房屋的位置。
「這三號房屋裡,沒有一個是善茬啊!」王文越說。
第99章 懷疑對象
"三號房裡這個『戶主』叫西庫, 當年也是部落首領的候選人之一,但是票數不夠,輸給了納努克。這人也真是的, 首領選舉都是兩年前的事兒了,他還在牢騷不斷, 可見怨念有多深!我們做任務的時候要是他偷懶或者反抗, 我是不會感到意外的!"
「還有他的兩個兒子,十五六七歲, 剛看到我這個陌生人來訪, 還挺興奮。一聽說我是當地政府派來的專員, 臉就立刻垮了下來。我問他們身體好不好、期待不期待去南邊生活, 倆小子就跟沒聽到一樣!也就這西庫的老婆態度還好, 還問我要不要喝茶。這西庫的妹妹跟妹夫也住在這兒, 外出搜集資源了, 還沒碰上面。」
受到王文越的鼓勵,魯飛也和一個房間裡的人搭上了話:「四號房屋裡的人也不太愛說話, 我問一句答一句……而且,這群人好像還有些怨恨我們, 明明給了他們今明兩天就能離開的希望, 卻又眼睜睜看到希望流失, 還要再等一個月。墜機了能活下來就不錯了,這特麼又不是政府專員的錯!」
比起上一個副本里不僅熱情, 還勇於自我犧牲的桑德村居民,納克托部落的原住民不僅對人冷淡, 似乎還有點自私, 給王文越和魯飛的印象都不怎麼好。
黎凡歸皺了皺眉頭,思考起來。
由於歷史原因, 這些原住民對自己這群所謂「當地政府」派來的人沒有好臉色,也是很正常的。至於冷淡,可能出於對陌生人的提防,也可能是極地人寡言少語的性格使然。
這倒不是黎凡歸在心裡給看似冷漠的原住民找理由「洗地」,他總覺得,這些把「不高興」情緒寫在臉上的,很可能不會是真的麻煩製造者。他們或許會公開抱怨兩句,把對部落首領、對當地政府的不滿情緒發泄出來,然後乖乖去幹活,為了整個族群的生存努力奮鬥。
真正可怕的是笑面虎似的人物。表面上跟你和和氣氣甚至處成朋友,實際上只要有機會,就在你最不提防的時候捅你一刀。
「藥品都快不夠用了。帶我們南遷的專機還有三十天才能到達,這一個月,怎麼熬喲……」年長的醫生梅麗瓦很苦惱,「這鬼天氣越來越冷,每天出去收集食物的人,回來的時候都會帶點小傷小病。有些包紮一下就好了,有些凍到皮膚裡頭了,十天半個月都好不了……」
「關鍵是,每天收集到的食物也越來越少了。我和納努克計算過,以現在的狩獵採集效率,我們只能再挺一個月,食物就要消耗完了。」
黎凡歸的對話對象還都挺講道理的,除了只會傾倒負能量,倒不像王文越、魯飛遇到的那些「硬茬子」,渾身都是刺。
一晚上和二十幾個原住民聊了會兒天,黎凡歸對部落居民的關係有了些基本的認識。但畢竟才認識一天,他不想用偏見代替理智,提前提防那些可能根本用不著提防的人,卻把後背留給不值得信任的人。
納克托部落的居民和桑德村居民不一樣,他們並不知道玩家們擁有所謂「異能」。於是,黎凡歸乾脆將計就計,照樣兩人一組輪班幫助居民們守夜,假裝自己一行人也是普通人,也需要休息。
第二天一早,溫度更低了,風也更大了。
黎凡歸和「十人蹦迪」守在部落,剩下四個玩家加入了原住民的資源搜集小隊。
梁婷有「採藥」的天賦,說不定能找到更多食物,只要之後部落還能派遣小隊外出,最好她一直能跟隊。
留守部落的人也不是無所事事。首先,他們要把昨天的收穫切塊、醃起來,放入地窖;
另外,醫院旁邊有一片極小的溫室土地,種了一些藥草,玩家和居民們需要仔細挑出那些即將枯黃的葉子,把它們剪下,搗碎製成醫院所需的藥物;
另一項辛苦的工作,就是修補洗滌衣帽鞋子了。打獵這麼難,落水、受傷都是難免的,村民們的衣服也就那麼幾件,只要一天沒洗乾淨、修補好,第二天就很可能有獵人穿著破爛的衣服外出。衣服有裂口,裡面填充的棉絮、羽毛就容易漏出來,防寒機能下降。至於濕了的衣服就更不能穿了,這裡的外套本身就有十幾斤重,再浸了水,穿上之後堪比中世紀重騎士,行動十分不便。
打獵的風險高了,反映在KPI上就是食物收穫減少。
和居民們一起勞動的時候,黎凡歸也在細心觀察著每個人的動作。
和他搭檔的居民,是個叫通拉克的13歲少年,個頭不高,力氣也小,在呼嘯不絕的風雪中走路,黎凡歸都擔心他會隨時摔倒。不過,他工作起來卻很努力,彬彬有禮,把黎凡歸當成客人。雖然黎凡歸力氣比他大,通拉克卻總擔心黎凡歸承擔了太多工作,一直問他「累不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