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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 遠在凌港市的陌生玩家黎凡歸是不可能知道的, 「櫻桃小蠻子」突然消失才不是因為什麼技能呢,而是遊戲艙被她爹強行斷電, 被迫下線導致的。
他又在「櫻桃小蠻子」消失的附近靜靜等候了一會兒,確認她沒有出現在附近,周圍也沒有再出現別的玩家或NPC後,才向她消失的地方走去。
在她消失的地方探查了許久,什麼都沒有發現,黎凡歸這才小心翼翼地朝著「櫻桃小蠻子」消失前行進的方向走去。臨走之前,為了防止別的玩家發現這裡被砍斷的荊棘,黎凡歸還謹慎地扯起一些倒在地上的植株豎了起來,儘可能掩蓋住「櫻桃小蠻子」先前大斧開路的痕跡。
他沒有「櫻桃小蠻子」的巨大鐵斧,只有一把小巧短刀「空手奪不下的白刃」。雖然是紫色裝備,但面對酸棗和荊條組成的帶刺叢莽,小短刀也不頂什麼用。
黎凡歸試圖用這把短刀斬斷面前的灌木,卻發現由於刀太短了,切荊棘的時候,荊棘也割破了他的手,讓他在遊戲裡的手上流了血,還附帶了一個「割傷」的狀態。
【狀態:割傷。原地不動狀態下HP每秒降低3點,移動速度每提升10%,每秒掉血增加1點。此狀態60秒後恢復正常。】
和春之妖的技能效果差不多啊,這是知道我要去打四季之妖,給我提前演練了嗎?黎凡歸苦笑著想。
被密布的荊棘阻擋著,無法發揮自己的速度優勢快速前進,此刻反倒幫助了黎凡歸,讓他得以在掉血量不多的情況下通過這一段荊棘路。
來到了雜草叢生、但沒什麼荊棘樹叢的地界,黎凡歸回頭張望,還能隱約見到荊棘叢那一段的大路上,就這短短的幾十米路,黎凡歸仿佛走了一個世紀那麼長。
問題來了,剛才跟著不知所蹤的「櫻桃小蠻子」來到這裡,可接下來往哪兒走呢?
黎凡歸想了想,繼續沿著剛才的方向,直往草叢裡扎。僅僅隔著一叢帶刺灌木,這裡的高草叢就是另一個世界了,除了黎凡歸自己,看不到一個玩家的影子。
正好「割傷」的時限也到了,黎凡歸摸出一瓶藥,把血量填滿。
又約莫向前走了一百米,黎凡歸停了下來。
他似乎聽見前方,有兩個人爭吵的聲音。爭吵的內容不詳,但聽聲音應是一男一女。
黎凡歸記得,在鬧鬼洞窟發現老僧boss之前,也出現了相似的情景:人未至,聲先到。他繼續向前移動,直到能夠較為清晰地聽見兩人的對話內容。
「我也沒想到,如今在野外生存,比起以前難了這麼多啊,我不是也沒辦法嘛……」男聲道。
「出來之前你就說難,結果來到這人間地獄更難。有沒有良心啊!」女聲相當憤怒。
她提到了「礦主」二字!黎凡歸愈加警覺起來。
「那我們要麼就一起餓死,要麼就放棄那些同村人,也棄掉現在這相對安全的小窩,頂著外面那些怪物的威脅回村……」男聲繼續。
他的話沒說完,便被女聲打斷:「你當初拼死拼活找了個異能者把我救出來,現在又要把我送回去討好那礦主,還不如別把我救出來!在裡頭,我還能有個念想,可以盼著你那天把我救出來,把我們都救出來!想我跟你這些年,你在外面打獵,我在家裡製作打獵用的陷阱;冬天沒獵物了,你去賣果子,我給你納鞋底、織衣服,只因為我覺得你是個值得託付的人。如今你遇到困難了,還要我去……要我去……」
女人悲戚,說得哽咽。
黎凡歸聽了個大概。這個男的,很可能就是逃出黑礦窯的獵戶楊大強,女的是他媳婦,在「柳綠花紅」程凌帆的幫助下被救出的付麗。兩人逃出後,暫時在這叢林身處搭了間簡陋的茅草屋,伺機想要救出黑礦窯里同村其他人,比如薛拯和耿書。
然而,面對越來越兇猛的變異怪獸,身為普通人的楊大強再也無法像曾經那樣靠打獵為生了。沒有足夠的食物果腹,楊大強最開始的計劃是,丟下還在礦里生死不明的同村人,帶著妻子跑路。跑回村里,再怎麼也不會沒有吃的。
可付麗也說了,他們從村里到黑礦窯的路上,有村里和鄰村幾個年輕小伙子同行,倒是不太怕一路上的怪物。此時,他們只有兩個人,就算楊大強是獵戶,也不敢保證自己能安全回到蘭花村。
而且,只有他們兩人回村,又怎麼和鄉親們交代?那耿書的母親是個老太太,好對付,可薛拯的媳婦是村長!全村都聽她話的人!
於是,楊大強又動了別的念頭:那礦主在黑礦窯上長年見不到一個女人,當初自己和付麗被抓去挖礦,礦主還想收了付麗。但自己起先還是藉助那異能者的力量,把她救了出來。
既然礦主有吃有喝,不如把付麗再送回去,換點食物?
黎凡歸聽得目瞪口呆:楊大強想要吃的,你大可以自己回礦上受礦主剝削去呀!雖然礦上食物供給有限,但也能夠果腹呀!怎麼,你不想去,反而強迫重獲自由的媳婦回去侍奉礦主?這跟新聞里那些好吃懶做、逼迫老婆出去賣的廢物男人有什麼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