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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讓身後的婆子將容汶英抱著,徑直往外走,張荃哪裡敢攔她,只是跟在她身邊亦步亦趨,勸老夫人不要過去。

  老夫人卻根本不聽,說,“你們這樣護著他,老身倒是更好奇了,必定要去見一見。”

  張荃愁眉苦臉,道,“閔公子風寒病倒了,老夫人您過去,怕是不好。”

  老夫人瞥了他一眼,道,“張荃,你要是再如此多話,小心連你我也教訓了。”

  張荃只好趕緊賠笑臉。

  閔湘雖然病了,不過是身體虛,沒有很嚴重,所以他就在小如兒的房間裡照顧他。

  小如兒不發燒了,但是一直咳嗽頭暈嗜睡,食yù不振,是小孩子風寒的症狀。

  這時候小如兒沒有睡了,躺在chuáng上,聽他爹爹念故事給他聽。

  閔湘握著一本山海經,翻譯成白話說給他聽,小如兒便也聽得津津有味。

  老夫人一路來了棲梧院,棲梧院門口的侍衛本要攔下她的,奈何她氣勢太凜然,最後侍衛沒有敢阻攔,只得讓她帶著一群人進去了。

  她一路行來,只見這王府後花園棲園比之她很早前來要打理得更好一些,連小地方也注意著,到處花紅柳綠,而且園子裡多種了好幾株紫藤,只是紫藤還沒有長大,此時開著花,但沒有太繁盛。

  她一路行來,道,“他住在哪裡?”

  張荃道,“老夫人,您在正廳里歇息歇息,奴才去請他過來。”

  老夫人冷笑一聲,沒有睬他這話,直接往前走,正屋裡沒人,丫鬟水綠端著一個盒子從裡間出來,遇到老夫人就是一愣,趕緊行禮,老夫人知道她是容簡身邊的得力大丫頭,位分很高,便示意自己身邊的婆子,婆子就問了水綠閔湘在哪裡。

  水綠很是為難,只好說閔湘在照顧生病的小公子,她去請他過來。

  但是老夫人卻不讓她去請,大約是怕人被她們給藏起來,根據水綠的眼神,她大約也就知道了閔湘的所在,她們走到一邊抱夏去,閔湘聽到外面聲音,便停下了說書的聲音,以為是水綠,就說道,“水綠,你把盒子拿來了麼。去看看汶英去吧,給他擦點藥,難道還真讓他跪半日不成。”

  是心疼容汶英的話,但是聽在老夫人耳朵里,他一個下人,哪裡有資格說這樣的話。

  她進了內室,一眼看到了坐在chuáng邊的閔湘,而閔湘也轉過了臉來,兩人就對上了。

  ☆、番外

  番外之小柿子吃醋遭殃(五)

  看到閔湘,老夫人就是一驚,因為她從前也算見過吳湘的。

  她是郡主,先皇時,她倒是時常入宮的,時常見到當年吳貴妃,自然也就會時常看到吳湘。

  說起來,吳湘和吳貴妃倒有些相似之處,畢竟是姑侄,古話說外甥肖舅,侄兒親姑,是有這個道理。

  吳湘和吳貴妃親近且長得相似倒不足為奇。

  所以此時一看到閔湘,老夫人就馬上明白過來,被容簡寵起來的這個人,是像吳湘,容簡這是又找了個寄託了。

  當年容簡和吳湘關係好,她也是知道的。

  閔湘看到老夫人,心裡也是一驚,因為他對這位郡主,也是印象深刻。

  皆因她十分之潑辣,當年京里也出名的。

  現在她老了,才不會有她的那些兇悍潑辣的傳言了。

  而且看到她,他就知道了她的來意。

  心下一沉,面上卻沒做出什麼表qíng來。

  容汶英已經從抱著他的婆子的身上滑下地了,跑到閔湘身邊來,看一眼躺在病chuáng上的小如兒,又趴在chuáng上摸了摸小如兒的額頭,輕聲問,“你可好些了。”

  小如兒咳嗽兩聲,小臉緋紅,懦懦道,“好些了。你跪著難受嗎?要躺一躺嗎?”

  容汶英搖頭,“我沒事。”

  他發現了房間裡氣氛的怪異,就又起身去了老夫人面前,說道,“外祖母,他就是我的老師。”

  老夫人這才從震驚里回過神來,說道,“難怪。”

  又示意了一□邊的婆子,她身邊的人自然知道如何做事,在張荃上前來做介紹時,已經對閔湘怒喝道,“這位是榮親王府的嫡長女頤和郡主,連齊親王在此,也要稱呼她一聲姑姑,你不過是個奴才,還不快過來跪拜。”

  閔湘只得起身,過來行了一個跪拜禮,“小人閔湘,見過郡主,祝郡主身體康泰,福壽綿延。”

  但是老夫人卻沒有叫他起來,而是說道,“這親王府里,沒有當家主母,不過,你只是一個男兒身,勾引了王爺倒也罷了,卻妄想做起主子來,對世子殿下也不恭敬,亂了王府規矩,老身代替世子過世的娘罰一罰你,整一整王府里的規矩,也是說得過去的。”

  閔湘愣了一下沒有回答,而張荃已經過來跪下了,求道,“老夫人,閔公子他身子一向不好,前不久才大病一場,現下又是病著,再說,他是世子殿下的老師,並未對殿下不恭敬,如何能罰。”

  容汶英也拉著老夫人說道,“老師待汶英十分好,外祖母,老師沒有對我不恭敬。”

  老夫人臉色更不好了,正要發火,外面已經傳來腳步聲,那是靴子踏在地上的聲音,在王府里能夠這樣走路的,除了王爺不會是他人,所以所有人都看了過去。

  容簡已經進了內室里來,他一進來看到閔湘跪在地上,地上yīn寒,他神色就更不好了。

  還沒有對老夫人問安,已經過去將閔湘從地上扶了起來,這才轉身對張荃道,“你這是怎麼做管家的,老夫人來了府上,就讓她來這裡怠慢她,還不快請去前面正廳里待客。”

  他這樣一說,老夫人是客,自然不能管王府里的內事,而且分明是讓她出去外面院子廳里,老夫人哪裡能不生氣,但是容簡卻態度qiáng硬,罵了張荃,又罵其他人,“這裡是後院內室,都擁擠在此處,是何道理。王府里沒有規矩了嗎!”

  所有人下人都被罵得戰戰兢兢的,那些跟著老夫人來的丫鬟婆子們也很戰兢,畢竟這裡是王府,不是鎮國公府。

  丫鬟婆子們都趕緊跪下請罪後出去了,老夫人氣得臉色鐵青,但是容簡卻不理她,只是張荃請她去前面正廳,她一甩衣袖,沉著臉出去了。

  她才剛走到外面,容簡已經對跪在一邊的水綠和紅袖說,“讓人來把地板擦gān淨,沒有準許,誰也不能進內室來,這是王府規矩,今日誰犯了這個規矩,都去領罰,誰放了人進來,罪加一等。”

  老夫人聽到他的這話,氣得要暈過去,只對身邊的婆子道,“這王府,老身怕是也來不得了,我們回去。”

  張荃趕緊勸,老夫人自然不聽,而且將他和著容簡一起罵了,說,“府里養著狐狸jīng,連老身已經不看在眼裡了。他這王府,以後即便是請我過來,我也是不會來的。”

  張荃趕緊賠禮道歉,請她留下,用過午膳再走,但是她還是走了。

  她一回鎮國公府,就叫來丈夫,對他一通訴苦,讓他一定要到皇上面前去告狀,說齊親王府已經不成體統,因為一個男寵,齊王連她也不尊重,而且世子在王府里也備受欺凌,她要將世子接到她身邊來養。

  鎮國公自然不是他夫人這樣沒識見,心平氣和勸了她幾句,反而被罵了,他老婆一向兇悍,他也拿她沒法子,只得應下會去和皇上說。

  但是應下也沒用,她讓他馬上就要入宮去告狀。

  鎮國公算是被他老婆給趕出府里去了皇宮,但是皇上有事,他等到下午才被召見進去了。

  被召見進去,自然不好直接說他老婆jiāo代的事qíng,模稜兩口說了一下事qíng,容簡倒是聽懂了,看他已經老邁,還受老婆的威bī,很是可憐,便在批閱奏摺時可有可無地應了一聲會叫來容簡說一說他,便又讓他走了。

  他回去之後就對他老婆說了皇上答應會說一說齊王的事,於是老夫人拿著jī毛當令箭,就要讓人去齊親王府里將容汶英接到鎮國公府里去養。

  再說齊親王府。

  老夫人離開後,容簡趕緊問閔湘如何,閔湘嘆口氣,道,“我哪裡能有事,剛跪下你就回來了。倒是你,你這樣說郡主,你不怕她鬧到皇上那裡去?”

  看來閔湘對這位郡主倒是很了解的。

  容簡一笑,扶著他去chuáng邊椅子上坐下,又摸摸chuáng上的小如兒的小臉,柔聲道,“乖乖小如兒,身子好些了嗎?頭還痛嗎?”

  小如兒聲音軟軟的,鼻子堵著,“好多了。”

  容簡又看了一眼站在chuáng邊的容汶英,道,“去坐下吧,跪久了抹點藥。”

  容汶英應了一聲,就到一邊去坐下了,水綠過來替他抹藥。

  容簡又握著閔湘的手說,“剛才委屈你了。姑母她要鬧到皇上那裡去,就由著她去,皇上日理萬機,哪裡會來管這事。”

  閔湘嘆了口氣,容簡半摟著他,因為有丫鬟和孩子在,也不好太親密。

  容簡是早朝完就直接回府的,這時節正是這一年恩科chūn試完,要準備殿試前,他忙得很,故而在府里用了午膳,陪著閔湘安撫了他一陣,就又要去衙署。

  他離開時,閔湘正要睡午覺,他在內室里陪了他一會兒,算是偷了一陣閒,享受一下溫存。

  貼著閔湘的臉親了親他,又替他整了整被子,要放下chuáng帳時,閔湘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袖,容簡俯□去柔聲問,“怎麼了?”

  閔湘柔和的眸子望著他,傾身起來在容簡的臉上親了一下,說道,“今日之事,我沒什麼,再說我還不明白頤和郡主嗎,以前就常見的,她脾氣就那樣,所以我根本沒往心裡去。你去衙署吧,不要太累了,早點回來,等你用晚膳。”

  容簡心裡歡喜,又抱著他親昵了一陣才替他放下chuáng帳離開了。

  沒成想,他才在衙署里辦公沒多久,就又有府中僕人前來和他說,“鎮國公府上來府里接世子殿下過去養,說這是皇上的令。奴才們沒法攔著,世子殿下已經被帶去鎮國公府了。”

  容簡,“……”

  ☆、番外

  番外之小柿子吃醋遭殃(六)

  容簡對老夫人帶走容汶英去鎮國公府倒是不在意的,他鎮國公府難道還真能將王府世子不還回王府?

  他只是擔心閔湘,在衙署里將事qíngjiāo代一番之後,他就起身回府,在路上就問了來報信的僕從當時的qíng況。

  僕從便描述了一番。

  說是閔公子午睡起來在碧水軒里作畫,鎮國公府里的老夫人就派了她身邊的大丫頭和兒媳婦過來,說是得了皇上的令,要將世子殿下接到鎮國公府里去養,還說了一堆不好聽的話,大意是王府里有狐狸jīng惑主,讓小世子得不到好的照顧,所以才要將他帶走。並且qiáng調皇上會來處理此事,讓狐狸jīng受些懲罰。

  閔公子沒有出去見鎮國公府派來的丫頭和兒媳婦兒,只是問了容汶英的意思,容汶英說他去外祖母府上勸一勸她,所以就跟著過去了。

  倒沒有出什麼大事。

  而閔湘本就是鎮定從容的xing格,想來也不會和女流對起來,根本不可能出什麼事。

  容簡聽了他的話之後也就安了些心,本是要回王府去先看閔湘的,之後也改了方向,讓馬車直接帶他去了鎮國公府。

  到了鎮國公府上,他作為親王,自然是被恭敬地迎接了進去。

  鎮國公在廳堂里招待了他,一堆小輩圍繞著行禮,容簡很少來鎮國公府上,此時來卻不是好事。

  鎮國公自然知道他來是為什麼,不免就有些赧顏,讓小輩們又告退後,他才對容簡說道,“王爺,實是內人胡鬧,老夫定然教訓教訓她。”

  容簡心想你那麼怕郡主,不被教訓也就罷了,還敢教訓她,嘴上卻說道,“姑母一向xing子直慡,這是好事,只是她將汶英從府上帶走了,本王來接汶英回去罷了。汶英xing子驕縱,本就該從嚴教導,婦人之見之寵,未免會讓他更加不成器。再說,過一陣子,汶英也要入宮去上學,實在不好在姑父您府上叨擾。”

  鎮國公這時候才知道容汶英被接到自己府上了,十分震驚,道,“汶英被接過來了麼?”

  容簡端坐著,很平淡地一點頭,“姑父不知姑母接了汶英到府上麼?他現下可是在哪裡?姑父府上女眷甚多,他在您府上在胭脂堆里實在不像話,還是趕緊讓人將他送出來吧。”

  鎮國公趕緊應了,讓人去將容汶英帶來,不過去的僕人卻沒能夠完成任務,說是老夫人並不放人。

  鎮國公在容簡面前並不想讓他看了笑話,覺得自己連一個婦人也震懾不住,所以對容簡告罪了之後,就自己親自進內院去將容汶英帶出來。

  容簡便依然坐在那裡等著,鎮國公安排了自己的大兒子二兒子做陪客。

  鎮國公進了內宅,看到他老婆正和幾個媳婦兒摸著骨牌玩,容汶英在一邊和幾個丫鬟們玩著,他這下就生氣了,怒道,“怎麼不讓汶英出去。”

  老夫人看丈夫氣得面紅耳赤,便將骨牌放下了,說,“他親王府里,王爺被一個男寵占去了心神,根本養不好汶英,我將汶英接過來自己養,又如何?”

  鎮國公怒道,“你們這樣,就是能夠養好他,無非是讓他學會和女眷廝混逗樂子罷了,以後他要做的是王爺,可不是個在胭脂堆里的紈絝子弟。趕緊讓他和老夫一起出去,王爺前來接他來了。汶英再不久就要入宮裡去上學,你這婦道人家,做出這種事來,到時候王爺說你gān涉王府事務,而且教壞世子,我看你受得住這樣的罪名。”

  牌桌上的媳婦兒們已經都戰戰兢兢起了身站到一邊去了,只有老夫人還坐在那裡,她氣得面紅耳赤,道,“王府里沒有當家主母,我的孫兒在府上受苦,我作為外祖母管一管還有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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