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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目相對，兩人都愣住了。
陳斯聿目光幽深地在她清灩動人的小臉上划過，洗過澡後的她，渾身上下氤氳著清淡好聞的沐浴露香味，臉頰被熱氣蒸得微紅，胭脂般漂亮，烏黑沉靜的眼眸濕漉漉的，沾著水汽，帶著無辜又勾人的意味。
許知霧察覺到他略帶炙熱的目光，不自在地往門後縮了縮，連忙問道：「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媽她安排好了嗎？」
陳斯聿喉結滾了滾，他只說道：「嗯。」
卻是沒有解釋太多。
陳斯聿站在臥室門口，高大的身影將光線都擋在了外面，目光直勾勾地盯著她，讓她情不自禁地心跳加快起來：「你有什麼事嗎？」
「我是來給你答覆的。」陳斯聿道。
「什麼答……」許知霧後知後覺，慢慢收了聲。
她既希望他能明白她是在借著機會告白，又希望他不用這麼快就明白從而打破兩人之間的平衡。
兩種念頭在心底不停拉鋸，現如今，聽到他的話，她就明白了。
他敏銳非凡，拉鋸戰在他的直覺下也有了勝負。
她指尖蜷了蜷，在心裡提前做好了心理準備，但說出口的嗓音還是夾雜著一縷緊張：「嗯，怎麼說？」
他沒說話，直勾勾地盯著她看，驀的，薄唇勾出一抹笑：「很抱歉。」
許知霧呼吸一滯，唇色泛起微白。
下一秒，男人嗓音里夾雜著鄭重，讓她從谷底一躍而上，飛至雲端。
「我應該更堅定勇敢地向你告白。」
「我愛你。希望不晚。」
第57章 第 57 章
◎有意義的事◎
「我愛你。」
簡單的幾個字, 讓許知霧愣在了原地。
她的大腦一片空白，不知道作何反應了。
陳斯聿垂眼，眸底深沉, 夾雜著一絲難以察覺的忐忑：「還是說，這不是你想聽到的話？」
許知霧眼睫顫了顫, 是, 也不是。
她其實心裡對陳斯聿喜歡她的這件事, 隱隱有點感覺。但她沒料到, 他會說愛這個字。
相較於喜歡，是更加不同的深重。她的性格溫吞慢熱，感情也都是一點一點累積起來的, 可能是因為從小知道自己是領養的小孩，對這個世界全然沒有安全感，建立一段關係也是慢慢的，小心翼翼的, 那樣, 被突然拋棄的話, 也不至於太難過。
愛這個詞太過濃烈, 本該與她的世界格格不入, 卻讓她平靜的心底掀起風暴，又好似是仲夏深夜銀河裡瑰麗神秘的星雲，靜緩, 卻有力。
「我……我也愛你。」許知霧眸底滿是雀躍的螢光。
陳斯聿心下一松, 唇角揚起來，整個人說不出的愉悅。
他從衣服口袋裡取出一個絲絨小方盒, 一打開, 裡面一枚華美精緻的鑽戒安靜地躺在裡面。
許知霧呼吸一滯, 隱約猜出來了，既是緊張又是期待地站在那兒，呼吸都輕了許多。
陳斯聿彎腰拉起她的手，緩聲道：「我在心裡無數次想過舉行一場很浪漫的求婚，但一直擔心時機不合適，又害怕你不喜歡……看到你的情書的那一刻，我又迫不及待地想在今晚獻上我的愛意，來之前我匆匆惶惶又滿懷期待。」
他忽然輕笑了一下，似乎是覺得自己今天晚上居然緊張到話也變多了，「不，即便是再三確定了你的愛意，我仍然心神惶然，不敢篤定你一定會同意我的求婚。」
許知霧怔怔地望著他，這是她第一次看見這幅模樣的他，沒有了意氣風發，褪去了渾身驕傲，聲線發緊，向來波瀾不驚的黑眸帶著點不易察覺的緊張。
彎下了腰，向她袒露著自己的脆弱和不安。
不知道為什麼，她的內心好像變得酸軟一片。
陳斯聿溫沉的目光看她，眉眼挺立，目光滾燙：「許知霧，你願意嫁給我嗎？」
許知霧嗓子像是被堵了一層棉花一樣乾澀，她捂著唇，點了點頭，語氣溫軟卻堅定：「我願意。」
陳斯聿握住她的手，將戒指套在她的無名指上，緩緩推入，動作虔誠，仿佛朝聖般，經年心愿，終於得償所願了。
男人的指尖滾燙，帶著洶湧的愛意，灼燙了許知霧的心。
雖然兩人已經結婚了，但正式地確定關係，還是第一次。
以前的曖昧像是蒙了一層薄紗，看不真切，就讓人覺得心裡沒底。
沒想到，將那層薄紗掀開後，會給人帶來一種截然不同的感覺。
就好比現在，前面兩人接觸都小心翼翼的，也不會想太多，但是，現在陳斯聿的目光多在她身上逗留幾秒，她就感覺到了危險，蠢蠢欲動。
「我能進去嗎？」陳斯聿將她從上到下看了一眼，開口問道。
「……」許知霧有點糾結，該不該放他進去。
實在是兩人剛確定心意，滿心澎湃，情難自禁，又是深夜，兩人還是正經的合法夫妻。
很難不想到接下來會發生些什麼吧？
許知霧腳趾蜷了蜷，一臉的為難，還是說道：「我想再緩一緩，這太突然了，雖然我並不反感這件事，但我們進度會不會太快了點？」
前段時間自己還陷在單戀陳斯聿的氛圍里，一下子，兩人變成了兩情相悅。
還是有點不適應……
陳斯聿盯著她瞧，見她皺著一張漂亮的小臉，眼底浮現笑意：「你想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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