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233章 立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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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畢竟以寡婦之身入宮,又深受皇寵,平安誕下兩位皇子。這樣的盛寵,歷史上也少有。

  宴始,陛下與淑妃娘娘坐上首,五六皇子分坐兩側,陛下起身祝詞。宴過一半,陛下封威武將軍邱大人為從三品雲麾大將軍,其女邱笙笙阻止吳庸有功,升為七品大理寺副。

  宋世子研發火器有功,由弩坊署令升至正七品軍器丞。

  謝家雖被滿門抄斬,然長孫謝卯寅及時悔過,棄暗投明,在謝氏謀逆中有重大立功表現,特保留其官職,不升不降。

  謝卯寅叩謝皇恩,並提出辭官。回府之後改姓為張,與妻子和離,孑然一身。

  對於此人,朝野上下頗多爭議,有人說他心胸狹隘、睚眥必報;有人說他恩怨分明,身世崎嶇,情有可原。

  畢竟任誰看見母親被虐殺,嫡子被淹死都忍不了。何況他自己被逐出府,遭遇連環刺殺,更是險象迭生。

  翰林裴秦大人舉報謝氏私鑄銅錢有功,升翰林侍讀。

  一位位有功之臣升官晉級,輪到韓家時,陛下升蘇希錦為正四品門下給事中,駁正政令、授官之失當者。升韓韞玉為禮部尚書兼宣和殿學士。韓國棟危及時刻總攬大局,維穩朝廷,護國有功封蜀王。

  滿門榮耀,在座之人無不羨慕。

  「陛下,」正是鮮花著錦,烈火烹油之時,韓國棟緩緩起身,老態龍鍾,「今海晏河清,時和歲豐,朝中人才雲集。正是欣欣向榮,百廢俱興之時。老臣欣慰而釋然。臣為官四十餘載,年老力衰,諸多事宜縱使心有餘而力不足。今致仕以乞安享晚年,願陛下恩准。」

  「太傅?」周武煦沒料到他會突然辭官,好一陣愕然。

  韓國棟道:「陛下,臣致仕之心久已。慶豐三年大夢一場,得先人召喚回歸故土,侍奉祖先。後回朝乃因世事難料,陛下年輕剛直,老臣放心不下陛下您。如今大局已定,陛下勵精圖治,掌權天下。臣心無掛礙,只願退位讓賢,回歸市井,含飴弄孫,頤養天年。」

  「可太傅年富力強,精神矍鑠,乃大陳之棟樑,合該為國效力,為民做主。朕實不願放太傅離去。」

  缺了他,就宛如缺了一個依靠。

  韓國棟再拜,言自己年邁,這些年腿腳不便,上朝下朝與他都有難度。

  陛下恩准其七日一朝,雨雪天氣不至。又說前朝有八十歲都有當官的,為何他不可?

  兩人拉鋸數個回合,最後陛下退一步說回去思量一二再回復他。

  當夜,韓國棟再上書致仕,後每日一封,一連三日終於打動陛下,獲其首肯。至此,韓國棟四十餘載的官途生涯終結。

  據史書記載,韓國棟享年九十有七,生前位列三公,官至樞密使,授韓國公。死後封「蜀王」,入太廟,諡號「忠穆」,為陳國最後一位異姓王。

  慶功宴後,邱笙笙將蘇希錦拉到一邊,言有私密話說與她聽。

  「邱大人,恭喜!恭喜啊!」蘇希錦雙手抱拳,笑著打趣。

  「行了,你別逗我,」邱笙笙嚴肅板正,小心查探四周,「這些天我回去想了許久,總覺得還是對你說了才好。」

  蘇希錦見狀,不敢玩鬧,側耳傾聽,「你且說。」

  「那日城樓之上,射向陛下和呂氏的兩支箭來得古怪。我看得分明聶指揮使明明只射了一支,嘉樂公主卻故意誤導眾人兩支都是他所為。且當時嘉樂公主撲向陛下的速度太快,根本不像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

  蘇希錦心下漸沉,當時陛下生病,她懷疑是嘉樂所為。可後來查出巫蠱之禍,受過現代教育的她,自然不信。加上周武煦臥床數日不吃不喝,驀然醒來,卻能笑能走,毫不需要適應時間。讓她確信他之前在裝病。

  那麼嘉樂帶人進宮做何?她一直站謝家,時不時交好呂皇后,最後又替陛下擋箭,她到底怎麼想的?

  在這中間又扮演著什麼角色呢?

  「總之你要小心些,」邱笙笙細心叮囑,「我總覺得她對你不善。」

  蘇希錦點了點頭,心下不安。嘉樂是陛下的女兒,為陛下擋箭,臥床養傷。她縱使有懷疑也不能說。

  沒得招惹陛下與諸臣的不滿,說自己離間他們父女感情,疑神疑鬼,小器嫉妒。

  她將自己的擔憂告知韓韞玉,對方也說沒有證據,不告訴陛下。畢竟再好的君臣關係,也經不住懷疑。

  「我會派人混進養心庵,你且安心。」他摟著她說,「如今祖父致仕,韓家風頭過了,咱們不必太謹小慎微。」

  蘇希錦嘆息,「也只能這樣了,只願陛下早日發現嘉樂公主的異樣。」

  兩人說著,聽下人說韓少仆在門外,求見韓國公。

  「祖父如何說?」韓韞玉面無殊色。

  「國公爺已請了大人進去。」

  西院裡柏樹枝繁葉茂,挺拔蒼翠,韓庚遙在下人的帶領下入內。只見親爹韓國棟背手而立,兩鬢斑白,身子微有些佝僂。

  淚濕黑睫,他眨了眨眼睛,「父……國公爺。」

  國公爺沒轉身,指了指身後的矮凳,示意他坐下再說。

  韓庚遙不敢坐,他已經幾天幾夜沒合過眼睛,「呂氏說的都是真話?韞玉真……是我的孩子?」

  韓國棟不回。

  「這怎麼可能,那晚我,我明明看見王氏的奶娘從外面抱回一個孩子。我以為她生下女兒,為鞏固地位,才跟人換成男孩兒。」

  「後無異聽說那晚謝氏懷孕,宮中出現異相,又以為是她將孩子抱進了宮中……」

  他舌頭打攪,語無倫次,越說越亂。

  「到現在你還叫她王氏,」韓國棟轉身,「當年孩子是呂氏送回來的,至於為何送回,我亦不知。只韞玉娘天性善良,樂於助人,兩人之間有什麼淵源也並非不可能。」

  韓庚遙眼眶泛紅,雙目充血,「我一直以為他非我親生。」

  「你一葉障目,寧願聽信李氏搬弄是非,也不願親自求證事實。怨得了誰?」韓國棟無奈搖頭,恨鐵不成鋼,「當年迎娶韻兒,你是點了頭的,否則韓家三子,我怎會將她嫁給你?她堂堂太原王氏之女,下嫁到韓家,你以為她求什麼?」

  韓庚遙耷拉著頭,又悔又愧。

  「從小你就自以為是,好高騖遠,與你說了多少次都不曾改過。」韓國棟冷笑,「自嫁進韓家,她處處為你著想,不曾虧待你半分,你卻因李氏搬弄是非而與她生分疏遠。也不想想她李氏一個煙柳之人,如何知曉那麼多深宅大院的規矩?」

  「兒……庚遙悔恨。」

  「事已至此,你也別做這認錯悔恨之態。你優柔寡斷,疑神疑鬼,被一個女人欺瞞蒙蔽一輩子,也是你自作自受。」

  韓國棟嘆息,「左右我欠王家的,這輩子是還不清了。你且走吧,不要打擾那兩個孩子。」

  韓庚遙拖著沉重的腳步離去,背影看上去比韓國棟還佝僂幾分。

  他沒有直接離開,也沒有聽韓國棟的話,轉彎來到韓韞玉院子。

  「大少爺說少仆大人若有公事,請到移至禮部。」

  「沒有,」韓庚遙搖頭,輕聲道:「我就來看看。」

  下人見他行為古怪,怕他傷害大少爺或破壞院中之物,警惕戒備,不敢有一絲懈怠。

  他看在眼裡,只覺得心中悲涼得很,「你幫我跟他說聲對不起。」

  「啊?」下人茫然,以為自己聽錯了。再抬頭,他卻已經走遠。

  只能將這句不明不白的話告知少爺,「興許是小的聽錯了也不一定。」

  「你沒聽錯,」韓韞玉平靜無波,「下次不用來報了。」

  慶功宴後,眾人從韓國棟辭官的震動中醒來,猛然發現一個問題:陛下好像未封丞相、太師、中書令等職位。

  這是怎麼個意思?太師太傅太保乃三公,非一般人能勝任,這個他們理解。可不設丞相、中書令是個什麼道理?那以後政事堂誰主事?

  疑惑間,陛下又封了幾位學士,讓他們接手一些朝堂重要之事,看得眾人一頭霧水。

  但他們不敢問,也不能問。自打三大家族覆滅後,陛下大權在握,為吾獨尊。與之一起而來的是陛下脾氣越來越大,喜怒無常。

  前兒有位大臣上書陛下立淑妃為後,被陛下莫名罵了一頓。說什麼後宮之事,乃他家事,臣子無權插手。

  可那日慶功宴,明明是陛下透露想立淑妃為後,暗示眾人上摺子。怎過了幾日,陛下口風突然就變了?

  有些心眼的人去求嘉樂公主解惑。或許是救駕有功的原因,如今朝堂之上,嘉樂公主最得陛下信任。

  靜安公主翹起鮮紅的指甲,「嘉樂亦不知呢,不過既然大人問起,今晚嘉樂就去問問父皇。」

  幾位大人感激離去,其中一人皺著鼻子說,「你們方才有沒有聞到什麼味道?」

  「什麼味道?不就是豆蔻之味?」

  「皇家公主的事,郝大人還是別問的好。」

  「可……」郝大人揉了揉鼻子,笑道,「興許是下官聞錯了。」

  蘇希錦任門下給事中後,就忙了起來。這段日子換代,她事物多除此之外,她還得與龐大人監管稅法之事。

  這日她好不容易早點回府,韓韞玉卻出京辦事去了。蘇希錦正想著先沐浴,就見韓顏玉溜達進來了。

  「二妹妹,」她叫了一聲,「你怎知道我回府了?」

  韓顏玉不答,握著手帕扭扭捏捏,欲言又止。

  蘇希錦挑眉,「二妹妹有話且說。」

  「那個……」韓顏玉抿嘴,想了想又問,「大嫂,林公子喜歡什麼?」

  「錢,」蘇希錦脫口而答。

  「大嫂!」她嘟嘴,抱著她的手臂不停搖晃,「妹妹認真的,你別逗我了。」

  「我說的就是真的,我表哥最喜歡錢。有金的,就不喜歡銀的,有銀的,就不喜歡銅的。若是銀票,那是面值越大越好。」

  「除了錢呢?」

  「除了錢?那就商鋪、房契、地契,凡是能換成錢的,他都喜歡。」

  韓顏玉:「……」

  蘇希錦瞥了她一眼,內心不禁搖頭,便是佩玉,費氏也不願她嫁入商戶,何況韓家唯一嫡女呼?

  「你頭疼的毛病好了?最近可有復發?」

  「好了,華大哥說不用去了,」韓顏玉杵著下巴,「大嫂,我還能去你家玩嗎?」

  「只要三嬸同意,你想去就去,蘇希錦笑笑。

  最近林父林母搬到了蘇府附近,林舒正去蘇家的日子便也多了起來。時而將兒子放老兩口那裡,時而將兒子放蘇家,整保持著放養狀態。

  瑾哥兒乖巧懂事,就是有些臉盲,見到男的就喊爹,見到女的就叫娘。蘇希錦尋思著反正自己無子,不如先認瑾哥兒為義子。

  她將自己的想法跟韓韞玉說後,對方不置可否,「你想要孩子了?」

  蘇希錦道,「如今天下安定,順其自然。」

  就是成親一年多還無動靜,林氏催得厲害。

  「走。」

  「去哪兒?」

  「生孩子。」

  「……」

  周武煦突然病了,這次是真病,且病得十分古怪。太醫用了許多藥都不見效。

  有人說是上次巫蠱之禍的後遺症,派人去靈隱寺請空智大師。可空智大師雲遊四方,不曾歸來。空塵大師看不出病因。

  國不可一日無君,朝臣面對空蕩蕩的龍椅,想起陛下曾說過立有秘詔。

  遂勸許迎年將密旨拿出來,可許公公卻因為說錯話,在這時候被逐出京。

  正是愁眉不展之際,嘉樂公主手捧秘詔出現在福寧殿。

  「陛下聖旨到!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朕自登基以來,殫精竭慮,宵衣旰食,不敢忘祖宗之言,荒廢大統。

  今皇五子周樂朝為長為賢,心性純良,仁愛寬宥,日表英奇,天資粹美有儲君之相。特冊其為皇太子,正位東宮,特布告天下,咸使聞之。」

  聖旨一下,五皇子及成親後的魏王震驚而痛苦,六皇子初始驚異,很快平靜無波。

  朝臣無不震驚難以言表,什麼?皇五子?他們沒聽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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