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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的一聲,巨石緊緊貼合著地面,過了一會,底下的縫隙流出一灘暗紅色的液體。
......
數年後,這座古墓的結構也開始慢慢改變,因為地表的震動,開裂,癒合,裡面的墓室成了大大小小,深淺不一似蜂窩形狀的墓洞,幾百年的時間,也讓墓里出現了一些奇形怪狀的怪物。
我一直不明白當日那把油紙傘是何方神聖,抑或是誰在操控它,對方又為何要大開殺戒,滅了賈柳兩家二百多號人,就連小七也......
此前,我一直堅信小七就是楚思的轉世,因為我和小七之間有種千絲萬縷的聯繫,所以我確信,她就是楚思。可惜我錯了,且是大錯特錯。
約莫二百年後,我才得知了事情的真相。
那日,我被柳二郎所害,只剩下一縷殘魂,我本該灰飛煙滅,連投胎的機會也無,可不知為何,我的殘魂被鎖在了我素日佩戴的金簪裡面,雖不見天日,無法逃離,卻也勉強保了我那殘破不堪的一魂。
我在金簪里重新修煉,得了二百年的道行,雖說還不得人形,但在裡頭憋悶了,偶爾也能出來走一遭了。
我出來的那一刻,腦海里冒出的第一個想法,就是去找楚思。
沒錯,我依然想去找她,我對她的執念幾乎到了病態的不可控的地步。我有時會靜下心來想一想,花幾百上千年去等一個世間上根本不存在的人,忍受著上千年的孤單與寂寥,究竟值不值得,我不想用值不值來回答這個問題,我只遵從本心,我本能地想要這麼做,如果她一直不出現,我就一直一直地,天長日久地等著,等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爛,我當真是病了,唯有她才可以治好我的病。
思思,姐姐病了,你回來吧。
我初出古墓時,只覺得日頭十分刺眼,仿佛就地要把我燒融了似的,好在有一把傘為我保駕護航。這把傘血腥味十分重,起初我還不肯用它,因著它的殘忍和弒殺令我感到害怕,我想若不是有人在暗中操控,那這把傘里的魂靈定是受了天大的冤屈,怨氣才會如此之重。
可我若不用這傘,我就無法走出古墓,思來想去,我還是勉為其難地,將懸在我頭頂的傘給收了下來。好在它殘暴歸殘暴,對我卻出奇地溫順。
時隔兩百年,也不知當年那神算子還在不在世,但我此次去荊州,見到的並非神算子,而是雲垚。雲垚的目光在我手中的油紙傘上停留了些會。
我曉得她如今的身份是地府鬼差,職責是抓捕留在人間,不肯投胎的孤魂野鬼,因此我調頭就跑。我從大泱時期就一直躲著她,躲到現在,都過去八百多年了,也不知雲垚如今在下面做到了什麼職位,又有了多大的能耐,旁的我不知道,但她如今的能耐想必非常大了。
因為我瞬間就被卷到了她布下的結界裡,無處可逃。
「雲姑娘,都是老鄉,何必呢。」我道。
「不是老鄉,是情敵。」雲垚道。
「好歹相識一場。」我道。
「你不用跟我套近乎。」雲垚神情嚴肅,「我不是來抓你的,只是看在楚思的份上,來提醒你一句,莫再去找那個道士。」
我疑惑道:「你說的可是荊州那名神算子?」
雲垚道:「什麼狗屁神算子,就是鬼帝手底下一名鬼差,跑到人間來裝神弄鬼。」
我震驚道:「什麼?」
雲垚將當年的真相一五一十地告訴了我。
楚思當年和雲垚密謀,在孟婆湯里做了手腳,此事很快就被鬼帝察覺,於是在入輪迴之時,暗中將她與府中一浣衣坊女婢的身份對調。
雲垚說,楚思那一世本該有個很好的命數,受萬千寵愛,享一輩子盡榮華富貴,只因她不願忘記前塵,被鬼帝降罪,將她二人命格互換,才成了如今這幅樣子,都是她自找的。
那浣衣坊的啞女死後化為厲鬼,在古墓連殺一百多人,犯了滔天大罪,被罰三千道鞭刑,再經九世輪迴,直到第十世,才能做一回人。
我怔怔地望著我手中那把傘,雲垚道:「你被賈柳兩家圍攻之時,我正帶她去往輪迴的路上,途中被她逃脫,她以己之身魂祭,這才保住了你最後一魂,隨後,她又在古墓殺了一百多人,我奉命將她帶回地府,受鞭刑,入輪迴,我這才發現,她在入輪迴道時,少了一魂。」
我得知真相後,眉心那朵梅花烙時隱時現,我無法控制體內的戾氣,竟衝破雲垚布下的結界,離開了此地。
當日我險些化成厲鬼,而雲垚怕我因此造下殺孽,與幾名鬼差聯手將我鎮壓在古墓之下,就這樣,又過去了幾百年,直到楚思無意中拾到了那枚金簪,我才得以再次與她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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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思在洛陽那座茶樓喝了七天的茶,才動身回到俞州。
最近江婉發現她話少了,楚蔓草又經常不在家,顯得家裡的氣氛變得十分古怪,並且,江婉發現她現在有點憂鬱。
她從洛陽回來那天,江婉就發現了。
說什麼帶媳婦出去旅遊,回來就變成這樣,江婉很難不相信這人是不是被甩了。她於是委婉地上前問道:「最近怎麼都不見灩灩,她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