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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自己叫什麼,也不知道對方叫什麼,更不記得為什麼會來到這個地方。
他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傷又看了一眼昏睡的男人,莫名的就覺得是這個男人在照顧他。
肚子咕嚕嚕的叫了起來,他起身去喝了湯。
這湯很鮮,即使並沒有鹽,但是魚的鮮美和果子的酸很完美的綜合到了一起,讓本身就很餓的他直接吃完了這一整條魚,連湯都沒有剩下。
然後,他心裡的殺念突然就沒有了。
宮九不知道是出於什麼樣的心態,脫下了自己身上的外袍放在了這個男人的身上,隨後想到被他喝光的湯,動身去捉了一條魚熬湯。
哪怕被嫌棄了,他也沒有真的生氣。
他覺得自己原本不應該是這樣的反應,可是他又記不起任何從前的事情。偏偏這個男人也不願意提起以前的事情。
他想,或許是兩人之間有什麼誤會吧,那種可能提起就再也沒有辦法和平相處的巨大的誤會。
之後,他也發現了這個男人的縱容,一點一點的去試探對方的底線,捕捉到對方眼裡的複雜,更加確信了兩人之間絕對有什麼故事。
我應該是喜歡他的。
就算真的有什麼天大的仇怨,看在他這般呆的份上,還是原諒他好了。
宮九這般想著想著就彎起了眼睛。
傅奕恆:……??
他完全不明白為什麼宮九突然就笑了,不過失去記憶的宮九遠比之前的宮九要乖的多,他倒也不用擔心宮九會耍什麼么蛾子。
他將煮好的魚湯和兩條烤熟的魚拿到了宮九的面前:「吃晚飯吧。」
「好。」宮九笑眯眯的。
傅奕恆看了他一眼,總覺得宮九好像有點兒不太對。
他倒是不知道宮九給他腦補了多少愛恨情仇,狗血的劇情,並且已經十分好心的原諒了他,這會兒累了一整天只想要好好吃個晚飯然後躺著睡覺。
心裡都有了目標的兩人吃的很快,不到一刻鐘就吃完了晚飯,收拾完畢洗洗就睡了。
一旁的宮九翻了個身,傅奕恆也沒多想,只當他是睡在這種簡陋的房子裡有些不習慣,他微微闔上眼睛,睡意就已經不斷的襲來了。
「傅奕恆、傅奕恆。」
「嗯?」他朦朦朧朧的聽見有人在叫自己,應了一聲,困的連眼睛都睜不開。
原本睡在木床另一邊的宮九翻身搭在了他的身上,伸出手指捏住了他的鼻子:「你為什麼不願意開口和我多說說話呢?」
傅奕恆想,原來他察覺了啊?
又想到,因為不知道說什麼啊。畢竟,他是宮九又不是宮九。
隨後又想到,宮九為什麼要這麼問?是覺得委屈了嗎?也是,這個孤島上自己刻意避著他的話,確實很叫人難過了。
他閉著眼睛想了許多,多到問這句話的人差點兒都以為他是真的睡著了。
「你睡著了嗎?」
「沒有。」
傅奕恆覺得這樣的對話很有意思,這種融入十分平淡的氣氛的對話發生在他和宮九之間,豈非是天方夜譚一般?可如今這樣的對話卻是真真實實的發生了。
他想笑,所以他就笑出聲來了。
「你在笑什麼?」
「沒什麼,只是覺得開心就笑了。」傅奕恆睜開眼睛看著宮九,孤島上的月光總是十分的明亮的,將沒有蓋的小房子的一切都照的亮堂堂的,包括宮九那一雙閃爍著神采的眼睛:「你睡不著嗎?」
看到他睜開眼睛,宮九也就不再鬧他,翻身和他一起躺在了木床上,雙手枕在腦後看著滿天的星斗。
「這個木床拼的並不是很平整,有些硌人。」
「嗯,明天重新削一削。」
「你煮的魚湯很好喝,你以前經常煮嗎?」
「小時候經常煮。」畢竟他師傅也是一個糙漢子,他要是自己不能照顧自己,怕是要餓死在小泉山上了。
「除了我還有別的人喝過嗎?」
「還有我的師傅和我的師妹。」
聽到這個回答,宮九轉頭看向傅奕恆,他正在看著滿天的星斗,不知道在想著什麼,眼神格外的輕柔。
宮九覺得自己的心又疼了起來,滿腔的殺意肆虐開來。
他明白這種感覺叫做占有欲,他不喜歡有關於傅奕恆的一切展露在外人的面前,更何況那個可能會是傅奕恆長大的師妹。
「他們現在還好嗎?」
「我師傅應當還很好,只不過我師妹太小了,照我師傅那個德行,她可能不太好。」畢竟,要開始負擔起小泉山上的生計了,還是一個不滿十歲的小姑娘,又能好到哪裡去。
宮九又開心了起來。
他沉吟了一會兒問道:「我們之間是否有什麼矛盾?」
傅奕恆沉吟:……好似沒有。
他至今不明白為什麼宮九會纏上來,也不明白為什麼宮九就突然見面就要喊打喊殺。但是他覺得這些問題可以留到等宮九恢復記憶以後再問。
「無論我們之間有著什麼的糾葛,我都原諒你了。」
傅奕恆:?????
原諒??你怕不是沒睡醒?
即使是失憶了的宮九也是一個十分我行我素的人,他覺得既然已經將包袱放下,自然就可以做接下來的事情了。
於是他翻身而起,十分鄭重的對著傅奕恆說道:「我心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