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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瀅腳步一頓,訝異地看向他:「誰與你說的?」
伏安不大高興道:「聽柳先生弟子說的,我和陳副手,還有陳昊,羅程,春芽他們都聽說了,那幾個弟子抬著下巴斜眼看人,好似他們多了不起一樣。」
虞瀅……
難怪他們今晚格外的勤奮。
她本意是拖延之計,讓那兩個人先消停,配合她三個月,能不能進前十她也沒有強求。
配合了三個月,多少都磨合一二,不進又如何?不服又如何?
他們有本事把這院長之位取而代之,便讓他們搶,搶不了,那就繼續認認真真的育人子弟。
虞瀅輕拍了拍伏安的肩膀:「別太有壓力,便是三個月之後的考試咱們沒人進前十,那還有下一個三月呢,不管是何時,後來者居上,也能讓他們無話可說。」
伏安還是耿耿於懷:「不成,我不能讓小嬸被那兩個老頭看不起,我一定要……」
「等等。」虞瀅打斷他,訓道:「什麼叫那兩個老頭?明日之後他們也是你的先生,怎能如此稱呼他們,改口。」
伏安深沉一嘆,少年老成的道:「那姑且稱他們為先生吧。」
「我無論如何都要考入前十,讓他們無話可說!」
最後一句話,幹勁十足地轉身回房:「我再去看一會書!」
虞瀅:……
溫杏:……
這都亥時了,還看書?!
妯娌二人面面相覷,孩子太努力了,也是個煩惱。
溫杏道:「弟婦你去歇著吧,過一會我就喊他休息。」
虞瀅搖頭,道:「他未必聽你的。」想了想,走到伏安屋外,朝裡邊說道:「明日再瞧,超過亥時不睡可不長個,你父親與你小叔都是高個子,往後伏家就你一個矮個子。」
裡頭傳出伏安的話:「我再看一會。」
「我可沒騙你,你不信就試試,反正你現在也沒多高。」
其實伏安沒多高,全是以前太勞累所致,後來營養跟上了,才開始拔個。
而現在沒多高,那是因正是長身體的時候。
身高似乎是伏安的痛處,在糾結半晌之後,寧可信其有地熄滅了燭火。
虞瀅轉頭朝著大嫂笑了笑:「這不就乖乖歇著了?」
溫杏也跟著一笑。
妯娌二人互道了晚安,各回各屋。
回到屋中,勸人休息的虞瀅,卻是拿出了一個冊子,研墨提筆開始備課。
第一堂課,可不能馬虎了。
不知過了多久,虞瀅放下了筆,揉了揉肩,起身去關窗。
走到窗後,看到天上那圓月,正要闔上窗戶的手放了下來,趴在窗台邊上賞月。
明月清風,好似一派祥和。
豫章一派祥和,豫章之外卻是波譎雲詭。
千里之外的伏危身著薄甲,也負手望著天上一輪明月。
周毅原部下,在豫章時假扮成武校尉的顧校尉走到一旁,順著他的目光抬頭:「伏先生這是在看什麼?」
「看月亮。」
「月亮有什麼好看的?」
「睹月思人。」
顧校尉搖了搖頭:「少年夫妻就是甜膩,等再過幾年便會覺得哪哪都不順眼了。」
伏危輕笑出聲,收回了目光,看向身旁的人:「顧校尉倒是經驗之談。」
拿著個裝著水的羊皮囊灌了一大口水:「嘖,我富貴時,她從不說離開,等我落魄後,她日吵夜吵,我索性如了她的願和離了。」
說到這,搖了搖頭:「丟人的事,不說了不說了,且說說明日的事。」
「你覺著明日這仗該怎麼打最合適?」
伏危淡然道:「聽郎將命令便可。」
「你若這麼說,我可就不信了,就你這心思九曲十八彎的,怎會想不到辦法?」
伏危:「確實是沒法子,過溝渠得擋下城牆之上的弓箭,我等弓箭手強攻,必會傷及城外百姓。」
「你覺得,大人是會濫殺無辜的人嗎?」
顧校尉搖頭:「自然不是。」
略一嘆氣:「若不打,一直拖著,猴年馬月才能凱旋而歸?」
伏危:「城中糧食便是再充裕,耗他幾個月也能耗死他們。」
實則不然,從封城後到解封,沈太守便暗中運送糧食入城,城中糧食起碼能撐半年。
顧校尉「耗時數月,只怕朝廷會怪罪辦事不力。」
「朝廷不看重百姓性命,怪罪也無法。」
朝廷怪罪不重要,周家宗主不怪罪便可。
顧校尉飲水如飲酒般豪爽,繼而道:「耗數月,不僅是蒼梧城缺糧,我們也缺糧,還是得早早提議郎君派人回去運送糧草來蒼梧。」
消耗戰,糧食實為重中之重。
豫章醫塾書院先按照年紀先分為三個課室。
本打算最多招一百二十人,時下卻有一百八十九人,只能先擠一擠,湊合著用。
院舍為通鋪,多擠幾人也不成問題,唯有課桌椅不夠,有的都坐到了行道上。
因有女弟子,有一間課室立了幾扇屏風,男女隔著屏風而坐。
人數眾多,吵吵嚷嚷的,著實不像一個課堂。
虞瀅提著一個籃子從外入了課室。
課室有一瞬間安靜,眾人盯著她瞧了片刻後,隨即又開始肆無忌憚的談論。
虞瀅抽籤抽到的是年紀最小的班,年紀都在十四五歲左右。年紀最小,不足十二歲的那四個全是永熹堂的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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