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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典史和幾個衙差都露出了驚愕之色,
伏危看向幾個衙差,說道:「你們與洛典史也是有交情的,也有人是受過他恩惠的,我知道你們也是不想看到他落獄或是離開衙門的,所以今日之事,大家可否守口如瓶?」
幾人再次面面相覷,隨後有人一步上前,說:「我等聽伏先生的。」
先前,眾衙差只喊「伏郎君」,但現在喊的卻是「伏先生」。
伏危朝著朝洛典史伸出了手,說:「這個來之不易的機會,希望洛典史能珍惜,往後再有此種事情,我便不會仁慈。」
看著忽然伸過來,還沾了些許泥土的手,洛典史腦子一片空白,只愣愣地伸出手,握住了那手。
握上的那一瞬,他只感覺到這手暗藏著力量,他沒使什麼勁,整個人就被拉了起來。
拉起他之後,伏危把手放在了扶手上,另一手按了按手臂,臉色有幾分蒼白,好像是被打傷了。
洛典史一時竟不知該什麼說,只呆滯的站著。
伏危呼了一口氣,才言:「今日只是我不小心摔了,與洛典史無關。」
說罷,看向洛典史,平靜的道:「記住,你欠我三棍。」
說罷,與霍衙差道:「我手臂似乎有些傷著了,還勞煩霍衙差送我一程。」
霍衙差應了:「好。」
他看向洛典史,留了一句話:「莫要太相信孫先生,好自為之吧。」
說著,推著素輿往巷子外走去。
洛典史怔怔然望著離去的那把素輿,還有素輿上的人。
直到沒影了,才問衙差:「你們怎會來的?」
幾個衙差沉默了許久後,有一個衙差開口解釋:「就在幾天前,大人吩咐在下值後加強縣衙里外巡邏。」
洛典史自嘲一笑:「這事我竟然都不知道……」
幾個衙差想了想,勸道:「洛典史莫要回頭看了,人要往前看,不然是真的就廢了。」
另一個衙差又說:「我此前也為孫先生憤忿,覺得那伏先生目中無人,狂妄自大,但今日我才算看明白了,我先前是帶著偏見瞧伏先生的,其實今日來看,伏先生確實是個不錯的人。」
有人應和道:「我也覺得伏先生不錯。」
幾句話後,幾個衙差道:「洛典史,今日的事我們都會守口如瓶的,你也放心吧。」
說罷,紛紛離去,只留洛典史一人在空巷中傻站著。
霍衙差推著素輿遠離衙門後,斟酌過後,才言:「我覺著洛典史是被那孫先生當箭使了。」
伏危道:「我瞧得出來,所以我才沒有他計較。」
霍衙差想了又想,還是說了:「這一點,我挺欽佩你的。」
誰曾想,他一個三四十歲的人,竟然欽佩上了這麼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
伏危唇角微微勾了勾,道:「如我今日所言,我是進衙門一展抱負的,勾心鬥角之事,能省則省。」
霍衙差嘆了一口氣:「我年輕那會也有過這麼個抱負,可是磋磨來磋磨去,也到了這個年紀。」
「有志不在年高,更何況霍衙差不過是壯年,更是有大把的時間。」
霍衙差一笑:「有大把的時間做衙差嗎?」
伏危抬手示意停下。
素輿停下,伏危半轉身子,抬頭看向霍衙差,問:「你覺得咱們大人會一直待在玉縣嗎?」
霍衙差一愣,隨即想到時下的這個知縣為人,搖了頭:「大人不甘於知縣之位。」
伏危一笑:「如此,待大人離開玉縣的時候,霍衙差是想繼續在玉縣這小縣繼續做一輩子的衙差,還是盼著跟隨大人去往更高更繁華的地方?」
伏危的問題,讓霍衙差愣怔住了。
伏危笑意淡淡:「霍衙差好好想一想吧。」
伏危轉回頭,望向前方,臉上的笑意在看到西巷口前站著的人時,一息之間停滯了。
他這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出現幻覺了?
若不是幻覺,前邊那笑吟吟的人,怎麼會如此像阿瀅?
不,不是幻覺,也沒有認錯。
因為那人臉上還有幾塊「黑斑」,她的身旁還有伏安伏寧兄妹二人。
可下一瞬,原本笑吟吟的人,笑意瞬間止住了,眉頭緊鎖,面色凝重地望著他。
瞧到虞瀅表情變化的那一刻,伏危來不及喜悅就先回想了他這十八日來,到底有沒有做什麼出格的事?
不然,她怎麼這一副神色?
虞瀅牽著伏寧走了過來,喚了一聲也在發呆中的「霍衙差」。
一聲霍衙差,把兩人都喊回了神。
霍衙差收起思緒,詫異地看向許久未見的余娘子,問:「余娘子可是剛從郡治回來?」
虞瀅應道:「才回來不久,既然霍衙差都送我家二郎到這裡了,不妨入屋坐坐。」
霍衙差搖了搖頭,道:「不了,我家娘子見我許久不回去,還會當我去吃酒了,又該跟我鬧了,我就先回去了。」
虞瀅點了頭:「多謝霍衙差幾次三番地送我家二郎回來,下回有機會,請上嫂夫人一塊到家中坐坐。」
霍衙差應了好,然後便轉身離去了。
目送霍衙差離開後,虞瀅才低頭看向伏危,問:「你怎麼弄成了這副模樣,像是……被人打了?」
話語一頓,電光火石間她想起小說里有提過他被欺負的事情,還有在他第一日去衙門時做過的夢,面色倏然一變:「你可是真的被人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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