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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二郎想到自己那雙裂痕嚴重的腳,面上窘迫,但還是點了頭。
虞瀅看了眼,何二郎腳後跟都裂傷得見血肉了。
她囑咐:「腳後跟多抹一些,我明日再瞧一瞧。」
虞瀅交代完後,看了眼何家孫子那也有些許皸裂的臉。
若是這面脂效果極佳,只需一個晚上,何家孫子臉上的皸裂便能好。
虞瀅讓他去洗了臉,然後在他的臉上抹上面脂:「可千萬別洗了,明天應該就能好」
牛牛中氣十足的應了一聲「好」,然後又問:「伏家小嬸,安安什麼時候回來?」
虞瀅道:「過一段時日就會回來住一些天。」
虞瀅順道與何叔何嬸說了伏危現在所住的地方,若是他們到縣城的話,也可到那處歇歇腳。
在何嬸何叔家待了一會後,她也就回了。趁著天還沒黑,她便去整理那八十斤的藥材。
天色昏暗了下來,寒風簌簌。
縣衙。
周知縣在晚膳過後,去書房找書。
從書架上拿下幾卷竹簡,正要離去的時候,餘光看見了今日被他隨意放到桌面上的紙張。
他微一挑眉,琢磨片刻後,還是拿著紙出了書房,回後院。
回到屋中,妻子正在做針線活,他道:「這麼晚還做針線,就不怕瞎了眼?」
年約三十的婉約女子抬眸暼了一眼他:「那你別總是把這些衣裳穿破呀?」
周知縣摸了摸鼻頭,道:「這不是衣裳不抗造嗎。」
女子輕嗤一笑,說道:「再抗造的衣裳,也不夠你天天找人打拳練武損壞的。」
周知縣也不再往下說了,只說:「那你早點縫好歇著吧。」
囑咐罷,他拿著竹簡在榻旁坐下。
看了眼手中的紙,思索一息後,還是把竹簡放到矮桌上,先打開了紙張。
就打算隨意瞧幾眼。
紙張打開,不是密密麻麻的見解,而是新奇的框框。
眉梢微微一挑,帶著幾分好奇鑽研了起來。
因昨日是自己審的案子,不過是片刻就琢磨了過來是怎麼看的。
看到上邊一目了然的內容,不禁笑出了聲。
周娘子聽到笑聲,抬眸望去:「看到什麼了,這麼開心?」
周知縣說:「新進衙門的幕僚,你可知曉?」
周娘子想了想:「知道,就腿殘的那個,我還遠遠看了一眼,樣貌倒是端正,可惜了。」
嘆了一聲,又問:「他怎了?」
周知縣給妻子瞧了手中的紙。
周娘子瞧了一眼,說:「不過是分幾個格子寫了內容在裡頭,有什麼可稀奇的?」
周知縣收了回紙,道:「算了,給你看也看不懂。」
他琢磨道:「我原是覺著這伏危做過二十年的貴公子,或許也是真有幾分本事的,也就讓他進衙門了。」
「待三個月,有本事的就留著,沒本事就讓他走人。說到底我對他也沒抱多大的期望,見他無事可做,就隨便安排他聽我堂審,翌日再做個歸總給我。」
周娘子皺眉想了想:「你每日不都是審那些雞毛蒜皮的官司麼,有什麼可好歸總的?」
周知縣道:「這不是沒有活安排給他麼。」
他又感嘆道:「我都快不記得昨日審過什麼案子了,卻不成想伏危卻是把昨日所有官司都羅列了出來,什麼時辰審的,誰告的誰都一目了然,這記性與這書寫的方式都還不是讓我最訝異的。」
周娘子邊縫著衣裳,邊問:「還有什麼?」
周知縣笑道:「我原以為這些飽讀詩書的世家公子都愛賣弄文采,顯然還是我太過先入為主了,你知道這伏危對這偷雞案的見解是什麼嗎?」
周知縣成功的讓妻子好奇了起來,她問:「寫了什麼?」
他一笑:「小偷小摸哪都有,並無稀奇之處。」
「他真這麼寫的?」
周知縣點頭,再道:「婦人起口角,鬧得互相潑糞,他的見解是市井雜事,枯燥乏味。」
「你不覺得他敷衍嗎?」周娘子面露狐疑。
周知縣大笑道:「這句句見解簡直是把我心裡頭的話都說出來了呀!半點都不敷衍!再者他這要是真仔細分析這些官司,把心思都用在家長里短之上,那麼便難堪大用。」
周娘子見他笑得開懷,也跟著笑道:「看來你對這年輕的幕僚挺看重的。」
周知縣的笑意漸緩,嘆道:「來這玉縣都已經三年了,我好像一眼就望到頭一般,看不到半點升遷的希望。」
「身邊的錢孫兩位先生,只能協助我管理好這玉縣。但往大的來說,他們對皇都和朝局沒有太多了解,這伏危才到玉縣半年,對朝中的事,多少都是知道些的。」
周娘子聞言,思索了一下,緩聲說:「你既都這麼說了,肯定是有了想法的了。」
周知縣點頭。
兩個幕僚,暫且平衡,多出了一個,必然會鬥起來。
伏危能不能扛得住,就看他自己的本事了。
翌日。
伏危上值時,被周知縣喚到了書房中。
周知縣把他交來的那張歸總的紙取了出來,也不吝嗇的誇讚:「歸總做得不錯。」
「多謝大人誇讚,但這歸總的樣式是屬下妻子提議的。」
周知縣聞言,微微一抬眉,又問:「這些內容總該是你想的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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