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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洲渚環抱著那不算健壯有力,反而有些纖瘦的肩背,不知道為什麼有些心疼。

  無論是池不故的自爆,或是她跟女尼們聊天時,她們無意中透露出來的話語,還是杜嘉娘今日所言,洲渚都已經從那些隻言片語中理清了池不故的身世。

  池不故從前應該是官家千金,所以不管是學識還是涵養都很好。但是池父獲罪被流放,父女二人在路上吃了不少苦頭,因為初來乍到不適應這兒的氣候,被折騰得夠嗆。

  父女倆來到這兒定居下來後,處境並沒有得到改善,池不故更是被那什麼黃主事看上,一直糾纏她,甚至逼得她有家不能回,只能躲在漏澤園與墳墓為伴。

  然後鄉里的人也欺負她孤苦伶仃,想要吃絕戶!

  哦,現在還多了她這麼一個負擔,讓本就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

  「……」

  池不故有些不習慣洲渚的沉默,向來嘰嘰喳喳沒話找話的人,怎麼會突然安靜下來了?

  剛要開口,突然感覺到洲渚將下巴枕在了她的肩膀上,腦袋一歪,近著她的耳朵問道:「池不故,我重嗎?」

  說話吹來的風撩撥著敏感的耳朵,池不故這半邊耳朵立馬就紅了尖。

  她咬了咬下唇,道:「你不要說話!」

  「哦!」洲渚轉過頭。不知道池不故為什麼今天跟吃了火-藥一樣沖,難道是大姨媽來了?

  回去以後,池不故給她拿了點跌打藥酒來:「哪裡傷了搽哪裡。」

  在洲渚開口之前,她又扔下一句「自己搽」就跑了。

  壓根就沒想過讓她幫忙擦的洲渚不禁有些疑惑,池不故怎麼會備跌打藥酒?

  而且這個味道有些熟悉,她好像在池不故的身上聞到過。

  池不故無病無痛,為什麼要搽跌打藥酒?

  ——

  花朝節過後三日便是鄉里的墟日(集日)。

  新福鄉的墟日是每月逢二、五、八,二月十五那日是花朝節,池不故錯過了墟日,只好挑十八這日去趁墟(趕集)。

  有這樣的購物機會,洲渚自然不會錯過。她再三保證自己不會亂買東西後,池不故才肯帶上她。

  漏澤園往東南七里是乾山村,因近著南渡河,每次墟日都熱鬧無比。

  至於為何近著南渡河便會這麼熱鬧,全因南渡河的下游是南浦津。這個津口有很多從福建、廣州、海南及南洋諸國來的商船停靠,他們帶來了大量的貨物,很多在津口便交易了貨物的商賈、貨郎會帶著貨物順著南渡河北上到達南康州城。

  到了墟日,他們又會繼續撐著小船,載著商品沿著南渡河的墟市去擺賣。

  隨著太陽初升,路上的行人越來越多,大家都往同一個方向趕去。

  這幅景象讓洲渚想到了耶路撒冷,包括她跟池不故在內的所有行人,恍若那三教的教徒,正朝著聖地集聚。

  「待會兒人有點多,你跟緊些,萬一迷了路,被人擄走了,我可救不了你。」池不故叮囑洲渚。

  洲渚嚇了一跳:「趕個集而已,這麼危險的嗎?」

  還好她今天出門給自己的臉抹了層灰,進行了偽裝。

  「這是大墟,方圓十幾里的鄉民都聚集在此了,還有很多三教九流的人,他們幾乎是見縫插針,尋了空子便會朝你下手。錢財被盜事小,遇上拐子可就遭殃了。」

  人販子最喜歡洲渚這樣年輕貌美還沒有人庇佑的黑戶了,洲渚可不得打起十二萬分精神?!

  「要不,我綁一條繩在腰上,你牽著我?」洲渚提議。

  池不故槽多無口:「你是犬嗎?」

  洲渚擔憂:「那萬一我們被人潮衝散了怎麼辦?」

  「人還不至於多到能將我們衝散。」

  洲渚心想,也對,整個南康州的人口也不過幾萬,這個墟日能有兩千人都算多的了。

  墟市在距離乾山村一里左右。

  在墟市的外圍能看到零零散散的幾個攤販,他們有得賣竹編產品,有的賣女紅。再往前走一些,商品的種類和數目才逐漸豐富起來,幾乎囊括了衣食住行四大方面。

  洲渚看見賣家禽的,登時兩眼放光:「池不故,我們買只雞回去吃吧,我好久沒吃過雞了。」

  池不故道:「我們出來的時候說好的,不亂買東西。」

  「這怎麼能叫亂買呢?膳食要均衡,身體才會健康!」

  池不故:「……」

  下一秒,洲渚看到了有賣雞仔和小鴨子的,又道:「不然買一些雞仔回去吧,養大了還能下蛋!」

  池不故懷疑洲渚只有三分鐘熱度:「這是土雞,要養半年以上才能吃,而且養不好染上雞瘟就得血本無歸,你確定你要養?」

  洲渚:算了算了,不可能為了一口肉等上半年。

  廚房的米缸見底了,池不故買了半袋米——她原本打算只買兩三斤,但想到如今有一個力大如牛的洲渚,便大手一揮,買了半袋給洲渚扛著。

  洲渚:「……」

  雖然她現在扛起半袋米不費吹灰之力,可池不故是沒瞧見路人那震驚的目光嗎?!

  不過,也不怪乎路人看了會露出驚訝震驚的神情,洲渚的骨架較小,而且長得很纖瘦,使她看起來十分嬌柔,理應肩不能扛手不能抬。誰曾想到她一手就提起了半袋米,扛在肩頭逛街如閒庭散步,這反差也太驚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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