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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住梳子才發現一手的血跡沒處理,趕緊念了個清塵訣,將手和梳子上的血弄乾淨,法術方便是方便,就是還是老覺得能聞到血腥味。
算了,將就吧,這會兒也不是出去打水洗的時候。
薛寧又用手背擦了擦鼻子,潮濕的痕跡被抹去,銅鏡里倒映出一張狼狽悽慘的臉來。
秦江月慢慢放下了茶杯。
她拿手擦眼淚的樣子,像極了他去凡間救人時,孩子得救後委屈擦淚的樣子。
偏偏她還不是故意擦給他看,還試圖不被他發現,似乎覺得那很丟臉,於是更顯得好可憐。
秦江月望了一眼門外,秦白霄正被溫顏質問對薛寧做了什麼,他僵硬地站在那,時不時往這邊看一眼,似乎也想知道薛寧怎麼樣了。
秦江月站起身,腳步輕卻穩,他走到門前,在秦白霄和溫顏地注視下關上了門。
關門聲也讓薛寧一怔。
她握著梳子的手一緊,身體忽然有些發麻,透過銅鏡模糊的反光,她看到秦江月走到了她背後。
手裡梳子被他拿了過去,手指相交,她感覺到熟悉的冷意。
「……」怎麼個意思?梳子都不給用了?
薛寧梗著脖子,準備從乾坤戒里翻翻梳子,不給用就不用,有什麼了不起,她好梳子一大車!
她別開頭去不理秦江月,好像這樣就不會受傷,身上每一個細節變化,密密麻麻都是她的自尊。
直到秦江月攏住了她的長髮。
凌亂的髮絲被他攏在手心,他用梳子耐心而溫柔地一點點梳通。
薛寧整個人都僵住了。
「……你做什麼?」她聽到自己音色發悶地問。
秦江月溫聲道:「給你梳頭。」
薛寧猛地望向鏡子裡倒映的人,與他在模糊的光影中對視,心跳得飛快。
「上次不是讓我幫你梳頭嗎?」
秦江月的身影被銅鏡鍍上了昏黃的光影,聲音忽遠忽近,有種濃烈的虛幻感,聲音投入耳中時,手碰觸她的髮絲、無意間貼上她耳廓時,又是那麼真實。
「我向溫師妹請教了髮髻樣式,只看了一遍,還沒實踐過,若是梳得不好,你可以拆掉。」
「……你今日和她說話,一起進屋,是在學梳頭?」薛寧的語氣有些滯澀,「……是為了幫我梳頭?」
秦江月應了一聲,好看的唇開合,吐出他覺得很隨意,她卻覺得一點都不隨意的話。
「不是羨慕她的髮髻嗎?」他慢慢道,「不用羨慕,我幫你梳。」
薛寧想到自己回來時看向女主髮髻時的羨慕眼神,心空落落的。
她身子轉過來,從銅鏡里離開,真正撞進他的眼睛裡。
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哪怕手裡拿的是梳子這樣的俗物, 白月光的姿態依然俊美無雙,高貴聖潔。
他通發的動作像在用什麼優美的劍招,一高一低渾然天成。
薛寧一直盯著他, 他也沒什麼不自然的地方, 只低眉看了她一眼:「你這樣, 我沒法幫你梳頭。」
面對面怎麼梳?
薛寧轉了回去。
在她視線移開的一瞬間, 秦江月闔了闔眼,掩在長睫之下的, 是一瞬而過無人察覺的瑰麗遐思。
小神龜在薛寧離開後擔心了她好久,想要出發去找她的時候, 正好看到她跌跌撞撞地跑回來,形容狼狽,叫人心提到了嗓子眼。
這一切的始作俑者肯定都是追在她身後的秦白霄。
潮凝真君和仙子如何那都算了,畢竟那是人家兩口子的事兒, 秦白霄算怎麼回事?
仙子固然有很多缺點,可也容不得外人這樣欺負她。
要是以前,小神龜可能還真不會氣得表達什麼,畢竟它現在這個階段還沒辦法真做出什麼來。
但或許是這段日子伙食太好, 它守在緊閉的房門外, 瞪著時不時投來視線的秦白霄,恨不得在他腦門上寫一個「滾」字。
小神龜的視線如有實質,秦白霄和溫顏都沒辦法忽略, 秦白霄沉默不語,溫顏只能再問一次。
「你對薛師妹動手了?」她皺著眉, 表情有些難看, 「她那個身體,你怎能真的和她動手?她傷得如何, 你看過了嗎?」
秦白霄唇瓣動了動,想否認,但薛寧確實吐了血。
那血吐了她滿手,她的手那么小,甚至有些捧不住,還有好多流到了地上,畫面十分慘烈。
或許是因為他那些話,她氣急攻心才吐血,她的心胸他是了解的,絕對能氣成那樣。
那他也算是責任者,到了嘴邊的否認就咽了回去。
「不行,我得進去看看。」溫顏走到門邊,彎腰對小神龜說,「小神龜,請通融一下,薛師妹受了傷,如果不及時療傷怕是要受罪。」
小神龜齜牙:「真君在裡面,不勞煩溫仙子!」
溫顏無奈:「若是換做以前,當然不需要我,但師兄現在什麼情況,你也不是不知道。」
小神龜有些猶豫,但還是沒有立刻讓開。
屋裡,秦江月和薛寧也聽見了溫顏的話。
因她最後那句話,薛寧去捕捉秦江月的神情,或許是因為銅鏡太模糊了,她什麼都沒看出來。
恰在這時,秦江月問她:「可有別的髮飾。」
薛寧怔了怔,看看空空如也的桌面,從乾坤戒里搜羅一番,只找出一些樣式差不多的玉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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