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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好用的靈力,雖然不算很強大,要重頭開始,仍然需要很大的決心。
這就好像你本來已經高考結束,現在又要重回幼兒園。
如今這個庇護所更是只能住一個月,一個月後秦江月死了,她能到練氣幾層都難說。
她把湯盅放到秦江月面前,用手摸了一下:「不燙了。」
勺子拿起來,遞到站著的人手裡,她又問:「要我幫你端起來嗎?」
秦江月盯著湯盅看了半晌,終於坐回了椅子上。
接過勺子,喝湯之前他忽然說:「不問我為何不用白日裡的膳食嗎。」
薛寧心一跳,低頭在桌上用手指劃著名玩:「不想問。」
她嘟囔著:「或許是因為白日裡咀嚼感覺更疼,所以你才不吃吧。」
秦江月的聲音無波無瀾,溫和平靜:「或許。」
薛寧煲的湯很簡單,就是普通的菌湯,因為食材真的太有限了,只能這樣隨便喝喝。
但靈米粥都沒吃完的秦江月,把湯都喝完了。
薛寧看著,心裡莫名好受了一些。
真難解釋這跌宕起伏的心情,感覺自己好像真的變態了。
收拾了碗筷,看秦江月躺回床上,薛寧也回到了靠窗的榻上。
她其實想好好睡一覺,精神和身體都挺累的,但矛盾半天,還是坐起來療傷。
未來還不知道怎麼個事兒,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就別犯懶了。
一片漆黑中,秦江月緩緩睜開眼,望向窗前榻上周身圍繞著靈力的薛寧。
療傷並沒有讓她唇上多一些血色。
小神龜等他們終於安靜下來,才縮小身體從門縫擠進來,一路爬到榻上,靠在薛寧身邊幫她療傷。
它這些年一直默默修煉,就快能派上用場了,但也是「就快」,現在仍然力有不逮,最多輔助她療傷。
一人一龜就這麼安靜地待在那,都沒發現黑暗之中,重傷的人始終睜眼看著他們。
忽然,秦江月袖中的手指捏了個訣。
降魔劍從很遠的地方趕來,懸在屋舍上方,淡淡的劍光落下,籠罩在薛寧身上,很快她臉色就好了許多。
與此同時,秦江月劇烈地咳嗽起來,血濺了滿床,身上白衣如落了點點紅梅,刺目又艷麗。
薛寧入定療傷,這樣劇烈的咳嗽聲都沒第一時間反應過來。
倒是門外的秦白霄和溫顏趕了進來,將床榻圍了個水泄不通。
薛寧這時姍姍醒來,感覺身體好了許多,又活蹦亂跳了。
她有些懵懵地看著床那邊,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難道魔神提前來了??
她趕緊往窗外一看,靜悄悄的,一片安寧。
秦江月的咳聲再次響起,溫顏驚呼一聲「師兄」,薛寧心猛地一跳,朝那邊邁了一步又停住。
溫顏和秦白霄壓根就沒給她留下靠近的位置。
……就說這裡現在像個小區吧,真的太擠了。
她又轉頭去看外面,眉頭擰著,隱約看到熟悉的光影消失在天際邊。
那是降魔劍?
秦江月動降魔劍了,所以才突然傷勢加重?
魔神沒來,一切都好好的,這是為什麼?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秦江月直到天亮才好一些。
秦白霄和溫顏一直守著他, 給他輸送靈力,維持生機。
薛寧的角度只能看到他搭在床邊的手。
她一直知道他的手好看,可現在看著, 賞心悅目的同時, 心裡不自覺滋生出一種恐懼來。
青藍色的血管, 毫無血色的肌膚, 連手都看得出衰敗死亡的痕跡。
或許是秦江月之前哪怕虛弱,神色和姿態都不像是重傷的人, 所以薛寧對他馬上就要死只有理論上的了解,實際上的感受今晚最是透徹。
她突然覺得有些窒息, 很快跑出了門去,小神龜從剛才就大氣不喘一口,薛寧窒息,它何嘗不窒息?
他們都不太能如此直面秦江月慘烈的樣子。
它順從本心, 跟著主人溜之大吉。
秦白霄注意到薛寧跑了,忍不住生氣:「忘恩負義。」
溫顏看了他一眼,顧不上說話,只一心盯著秦江月。
秦江月其實沒有昏迷。
他是有意識的。
他也不需要這麼多人盯著他。
他不會就這麼死掉, 只是沒力氣揮手趕走他們。
聽到弟弟的話, 他不用想也知道是在說誰,他透過秦白霄和溫顏之間的間隙朝外看,捕捉到薛寧跑掉的一截衣角。
比之前看著他的傷吐出來倒還算好些了, 不過是嚇跑了而已。
瞧那落荒而逃的架勢,他眼底竟有笑意一閃而過。
隨後是更劇烈的咳嗽。
五臟疼得撕心裂肺, 人還活著, 卻不如直接這麼死了。
每一個呼吸都是折磨。
魔神要的就是他受盡折磨而死。
但也沒辦法,還是要忍耐。
忍耐, 克制,這是他這一生最擅長做的事。
「出去。」
他終於擠出了兩個字,說完就閉上了眼,疲憊到了極點。
秦白霄不想走,但溫顏抓住了他的手臂。
男子不如女子細心,秦白霄總覺得這個時候不能離開兄長,但溫顏看得出來,秦江月現在只希望一個人靜一靜。
再待在這裡他就能好起來嗎?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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