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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紹芒道:“那就證明一下你們璇衡宗的能力。”

  韓吉勛沒反應過來,只見四周地面又‘長’出來無數的虐祟,這些虐祟中有樹根所化,也有爛泥所化,更讓人生怵的是,白蘆的手指……竟然也以一種不可思議地速度變成了虐祟形狀。

  白蘆愕然,而他的手指變成虐祟後,對他仿佛有千萬重恨,竟然慢慢長成了他的模樣,張著嘴對他瘋狂啃噬。

  他忍著斷指之痛,與之交手,發現這五隻虐祟不止化成了他的模樣,還擁有他的靈力。

  他被自己的一部分打的節節敗退,好不容易退出去得空望向紹芒,吼道:“逆徒,是你放的虐祟!”

  紹芒輕蔑地看著他:“對啊,這次就是我放的,怎麼樣?”

  白蘆氣急,不顧虐祟的撕咬,要衝向紹芒這邊,可飛到一半,兩隻腳被虐祟抓住。

  他驚恐地回身去看,那五個和他長的一模一樣的虐祟目色貪婪,臉色猙獰,醜惡到望之欲嘔。

  他仿佛看到了自己的真面目,欲蓋彌彰地拿劍去砍虐祟的臉。

  紹芒看著看著就笑出聲,對旁邊的司翎蘿道:“他氣急敗壞的樣子真好笑。”

  司翎蘿道:“他還可以更丑。”

  所有人都退開。

  新來的虐祟‘認人’,大部分都圍著白蘆和韓吉勛,小部分對準當日用食靈符的弟子。

  韓吉勛敵不過,向靳復諳求助,但靳復諳冷眼旁觀,沒應聲。

  她不管旁邊的鬧劇,看向紹芒,道:“虐祟是你放的?”

  紹芒微笑:“剛才的是我放的,之前的不是。”

  靳復諳挑眉:“之前的不是嗎?要是別人不信呢?”

  紹芒面色柔和:“愛信不信。”

  在場眾人臉色青一陣白一陣。

  這些時日他們可沒少詆毀紹芒,若非虐祟橫行,他們還在追捕紹芒。

  可現在紹芒大大方方現身,一路除祟,又對他們的信任不屑一顧,倒讓他們無地自容。

  經過這幾個月的除祟,靳復諳對修真中人有了新的認識,除魔衛道、懲惡揚善只是口號,欺軟怕硬、是非不分才是他們的底色。

  她在懷疑修真界時,也不免回想起靳羽只對荊夜玉的痴迷。

  難道世態渾濁,人人都要往泥里泡嗎?有所為,為而不有,難道不對嗎?

  她不禁恍惚,修道的初心是什麼,她是何時開始否認荊夜玉的?

  難道靳羽只的死不是她一手造成的嗎?

  她為了逃避責任,轉頭去怪罪荊夜玉,和白蘆之流有何區別?

  白蘆之流只懂得尊重自己,她差一點也是了。

  她躊躇片息,道:“你話中之意,是知道誰放了虐祟?”

  紹芒道:“知道。”

  靳復諳默然一陣。

  而此刻,璇衡宗的弟子都慌亂起來。

  他們已經認不出哪個是白蘆了。

  更可怕的是,他們不知道怎麼去譴責紹芒。

  之前能肆無忌憚地辱罵紹芒,是因為璇衡宗還有威信,他們自認為紹芒還需要他們的認可,因此他們的侮辱是很有震懾力的,但經過除祟一事,璇衡宗的威信也不同往日,紹芒更是對他們嗤之以鼻,他們忽然明白,自己什麼都不是。

  當紹芒說出‘愛信不信’的時候,他們有種……自己已經在紹芒眼中消失的恐懼。

  白蘆的慘狀讓不少人同情,有一名男修看不下去,站出來指責紹芒:“就算白宗師做的不好,那也是為了除祟,你怎麼能這麼膽大包天!”

  雲寶鳶在除祟時就和這名男修不和,此刻聽他出來‘講道理’,心裡厭惡到極致,在一旁道:“你這麼憐惜白宗師,上去幫他啊?說嘴誰不會?與其指責別人,自己站出來見義勇為來的更實在。”

  那名男修滿含憤懣,差點要對雲寶鳶拔劍相向。

  之所以劍沒拔成功,是因為有人從背後掏穿他的心臟。

  血撲出來,眾人呆住。

  他自己也沒想到會是這樣,僵硬著轉頭去看,見白蘆披頭散髮、面帶血痕,一隻手穿進他的胸膛。

  他登時有種被背叛的失落感,然而白蘆下手太狠,他連一個字都沒能說出來,白蘆收手時,他胸口血流不止,死的和他動嘴皮子‘見義勇為’一樣容易。

  有人顫聲道:“雲寶鳶,你……”

  雲寶鳶嫌惡地道:“不是我!”

  六個白蘆又打在一起。

  對面響起一道略帶歉意的嗓音:“不好意思,是我。”

  一時間,眾人都不敢再去看紹芒的臉。

  她竟然……這麼狠。

  雲寶鳶有種揚眉吐氣的暢快,頭抬得更高。

  天知道她整日和這些賤貨在一起,心裡多憋屈,如果虐祟能把這些人全殺了,才算是做了件好事。

  她以前還沒這麼冷硬,可是這些賤人詆毀紹芒的話實在太難聽,把她刺激的快要精神失常,她能忍著沒一個個殺完,純粹是因為修為不足。

  因為這個男修的慘劇,誰也不敢再幫白蘆說話。

  於是眾人便膽戰心驚地看著六個白蘆廝打,韓吉勛那邊自顧不暇,曾用過食靈符的弟子也被虐祟撕咬的稀稀拉拉,明眼人都看的出,修真界得變天了,他們背後沒人,就不敢再說什麼,瑟縮在一旁,和先前張羅著要吊死紹芒的神氣模樣完全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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