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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紹芒第一次看到血肉恢復的過程,就像看一朵花綻放那樣新奇。
司翎蘿依舊沉沉睡著,沒有任何反應。
紹芒仔細幫她擦拭肩頭殘餘的藥膏,替她穿好衣裳,順便收拾了一下房間。
擦桌子時她一直在想,師姐到底是被什麼東西所傷,竟然會被她的靈力療愈。
收拾完畢,她坐下來喝了口茶。
杯麵上一片嫩綠的茶葉浮來浮去,紹芒盯著這片孱弱又狡猾的茶葉,不知不覺將這半年發生的所有事都回憶了一遍。
荊晚沐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四小天災,而四小天災中,生靈神為首。
世間能抗衡生靈神的神願但又臣服於生靈神的,也就剩下三個小天災。
所以……在禁地傷人的就是它們。
但師姐博學多知,又見過它們,不可能認不出。
除非這三個小天災已經被煉化成什麼怪物。
若真是這樣,荊晚沐的計劃距離成功也只剩一步,那就是……得到生靈神。
紹芒捫心自問,她充其量是個外熱內冷的半吊子,從不博愛,野心勃勃,絲毫沒有神仙具備的品質。
荊晚沐也不至於找她充數。
她既已將三個小天災處理了,那必然對生靈神志在必得。
難道她有辦法讓她再次飛升?
紹芒又懷疑起飛升法度。
難道神界真的不看人品嗎?
若她成為生靈神,天上的神君做的不如她意,她真的會把神君踢開自己登上寶座。
神界連她這樣的人都要嗎?
就真的不挑嗎?
不能吧。
紹芒又暗暗疑心,既然飛升之人必然心性純良,會不會、有沒有一種可能,她就是人裡面最善良的那個,只不過平日大家都藏得深,因此才襯的她有些冷漠。
這麼推測好像有些道理,可還有一處不通。
她既已經是荊夜玉的轉世,因何還能用今世修出的靈力壓制三個小天災?
一直到晚膳時分,殷彩和雲寶鳶在外面敲門,她還沒想出個所以然。
此事只能按下不提。
飯堂發現修真學院的學員都不來了,立馬將此事報給臨時掌事的趙厘。
趙厘耀武揚威,在寢院四處斥責,將眾人全都拘到飯堂去了。
一頓晚膳吃的令人作嘔。
這還不算完,當晚學院安排表發下來,眾人得知卯時便要去演武場晨練,一整日課滿不說,一節課動輒兩個時辰,課前預習少說得三本書。
別人還能堅持,雲寶鳶是一點罪都遭不了,到第五天時,她整個人已經面無光彩,癱在床上起不來。
紹芒喊她時,她拿被子悶頭,道:“要是想要我這條破命,那就拿去吧,反正我不可能起床的。”
璇衡宗的仙府鳥語花香,璇衡宗的人髒心爛肺。
因著沒去晨練,雲寶鳶被趙厘告上宗府,罰跪罰抄寫。
幸好紹芒能模仿她的筆跡,幫她抄完了十遍《度萬物經》。
雲寶鳶的膝蓋剛上完藥,看上去紫中帶紅,好不可憐。
她面帶戚色,道:“這種經文看著都讓人暴躁,你怎麼抄下來的?”
紹芒正在晾墨,聽到後回答:“那是你心不靜,《度萬物經》博大精深,我第一喜歡聽師姐講話,第二就愛讀《度萬物經》。”
雲寶鳶甘拜下風:“要說自虐,我真比不上你。”
紹芒開始整理手抄的經文,正準備告辭時,外頭有人敲門,聲音細弱,帶著八分的討好:“寶鳶仙子?紹芒師妹,你們在嗎?”
紹芒聞聲,立即皺起眉頭。
雲寶鳶聽著這聲音頗為熟悉,煩悶地回了聲:“有何事?”
第85章 東窗事發
外頭的男修幾乎將臉貼在門框上, “仙子,我是來送藥的。”
雲寶鳶忍耐不住,斥道:“我們曳影門窮到這個地步了嗎, 還需要別人來送藥?”
那男修立即為自己開脫,“仙子誤解我了, 我是擔心您的傷勢。”
雲寶鳶不是沒有耐心,但那耐心是萬萬不可用在這種人身上的。
見她抓狂的模樣, 紹芒細思後道:“莫急, 我出去瞧瞧。”
雲寶鳶攤手:“行吧。最好警告他, 我們曳影門不要長得醜的,讓他絕了一些骯髒的念頭。”
紹芒雖應了,但心裡存疑。
這個男修已經示好多次,別的學院也都猜測他是要巴結曳影門, 但紹芒始終覺得此人不大對勁, 他的一舉一動都像是在表演, 雲寶鳶的話說得如此難聽, 他也笑意不改,目的不詳。
那男修見她出來相見, 小鼻子大臉上堆滿了笑容,“紹芒師妹,這是我帶的藥, 雖不是名貴之物, 但也是我的心意,望你替我轉送。”
紹芒極少疾言厲色,此刻也是有禮有度, “寶鳶仙子來時帶的藥夠用, 不勞費心。”
男修笑著道:“唉, 藥再多也有用完的時候,現在璇衡宗也不太平了,此次是讓宗師們罰,下回還不知……”
語聲停頓,仿佛察覺自己言語不妥,尷尬一笑:“我就是人云亦云,師妹莫往心裡去。”
紹芒皺眉,淡漠地看他神色變換,“何出此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