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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靳復諳聽說以後,親自到膚施城來請她回去,當日二人又是一番爭吵。

  情急之下,靳復諳還說出了斷絕關係的重話。

  靳羽只卻沒有任何挽留,導致靳復諳也沒有藉口反悔,匆忙離開膚施城。

  廖冰綺當然知道,如此一來,她們誰都不開心。

  她甚至已經準備好帶著靳羽只去落楓島請罪,可沒料到,次日一早,靳羽只竟然告訴她,要嫁廖景明。

  她不知在和誰置氣,說她們二人都要名正言順留在廖府。

  她固執的可怕,哪怕廖冰綺以死相逼也不能讓她改變想法。

  從前靳羽只雖犟,但別人的勸說多少會聽進去一些,這次卻像是著魔一樣,也太反常了。

  一直到親事說定那晚,廖冰綺偷偷去找靳羽只,卻在房裡見到了周扶疏。

  而靳羽只正在和她說什麼,聊得很投機。

  廖冰綺自己就不是好人,很快在周扶疏身上感受到同類的氣息。

  周扶疏一定——

  她還沒得出具體的結論,周扶疏已經轉臉看了過來。

  那雙眼漂亮溫潤,眼神清明,莫名有種對月談經的孤獨悵然。

  “你好像有朋友來了,那我不打擾了,改日再來。”

  知禮儀,識進退。

  廖冰綺一下子就知道周扶疏是什麼人了。

  就算是在自己的殺親仇人面前,她仍然能這樣有禮有度。

  談笑之間殺人者。

  不應該、靳羽只不應該和這樣的人來往。

  聽了她的見解,靳羽只卻不以為然:“你若了解了她,就知道她也是個無家可歸的好人。”

  廖冰綺知道靳羽只是極重情義之人,硬說是行不通的,便想著先解決她和廖府的親事,“既然她是個好人,一定也不會同意你嫁到這兒對嗎?”

  靳羽只道:“不,正是她勸我,她很贊同。”

  廖冰綺忍耐著沒再說話,回去後哭了一晚上,緊接著到處打聽周扶疏的一切。

  這個人太能蠱惑人心了,靳羽只近日心志不穩,最容易聽這些亂七八糟的話,周扶疏一定是有備而來,只是卻不知她為何要讓靳羽只嫁給廖景明。

  過了半個月,她才了解周扶疏的底細。

  璇衡宗宗主的徒弟,早些年和她的師姐陸月蓮鬧了些不快,陸月蓮憤而離山,另立仙門,只是經營的不如意。

  而周扶疏,在修真界幾乎是人人喊打。

  廖冰綺著急將這一切告訴靳羽只,可靳羽只已經被周扶疏言語迷惑,哪裡會聽她的。

  她沒辦法,只能問:“她到底每次都跟你說什麼?”

  靳羽只面色溫和:“生靈神。”

  她拿出一本筆錄,裡面寫的全是生靈神。

  生靈神是怎麼離家的,又是怎麼修仙的,之後如何飛升的,事無巨細都寫了。

  靳羽只已經徹底著魔了。

  所以,三年前她們雖然都在廖府,但其實靳羽只一直都在跟周扶疏談生靈神荊夜玉,和廖冰綺說話不多。

  她們甚至開始慢慢疏遠起來。

  一直到廖景明死後,這個僵局才被打破。

  廖景明的死和他這個人一樣,沒什麼深度。

  府里人都知道,靳羽只和他這段姻緣根本就是意興為之,沒人當真,但他有一次醉酒,回府就往靳羽只的院中走去。

  廖冰綺知道他是什麼想法。

  可能是這些日子太壓抑,廖景明適時出現,就成了廖冰綺的刀下亡魂。

  靳羽只那晚出去賞花,回來時,看到院中的血跡,循著過去看時,見廖冰綺在廊道里坐著,腳邊是廖景明。

  一塊一塊的。

  夜色助她完成這場謀殺,血液的流動都在廊蕪中留下斑駁碎痕。

  靳羽只靜立片息,隨後走到她身側,直接坐了下來,摸到她的手,在手心焐熱了些。

  廖冰綺輕聲問:“我這樣,你不生氣?”

  靳羽只是修仙的,何況廖景明還是廖冰綺的兄長。

  不論怎麼看,這件事都是她不該,要是被人發現,她就要坐上那種再有錢也不一定坐得到的囚車,滿城觀光,臨了還能攢一袋菜葉子出去賣。

  靳羽只半響沒話。

  血腥味被夜色稀釋到不剩什麼了。

  “我怎麼會生氣?”靳羽只唇彎著,低眸看她的掌心紋路。

  廖冰綺的雙手已經溫熱起來。

  她的雙眼像是掉入柳葉的午後湖水那樣,漣漪陣陣,波紋輕緩。

  “你懂我為何這麼做,對嗎?”

  靳羽只卻沒她這樣激動,不可思議地平和,“我想,我懂。廖景明無惡不作,本就該殺,生靈神就是這麼嫉惡如仇。”

  聽到生靈神,廖冰綺心中的希冀全都破裂了。

  她難以置信,一個那樣沉靜溫善的人竟然能變成如今這樣。

  這樣一想,她又覺得不好。靳羽只只是暫時這樣,她早晚要恢復過來,她不會永遠信什麼生靈神的。

  靳羽只自己還不知道,她已經瘋了。

  廖冰綺盡了全力,心平氣和,道:“你那些關於生靈神的筆錄,我可以看看嘛。”

  靳羽只面上不顯,但眼神卻潤亮,立即將自己記錄的那些簿子找了出來,小心翼翼給了廖冰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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