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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目湘終歸不適合在朝堂上待,做事少了些仔細,至少在清理那些埋伏的弓箭手和殺手時,應該順帶檢查一下四周有沒有異樣。

  可惜她沒有。

  於是一整夜幹的事全讓屠戶家的女娘看了去,這女娘就誤以為君上真的在殘殺趙凡淵,要將大周推向深淵。

  她盯著蘇目湘放鬆警惕時,就拿那把鋼刀,殺了蘇目湘。

  緊接著,又在法場殺了谷嵐蹊。

  周扶疏看著覺得心情舒爽,這才是真正的惡。

  她酷愛拆散有情人,喜歡看世人完結文追更在氣俄君羊:叭劉一七七三三零四困苦難行,但卻從未勘破過真相,真正的惡是不分青紅皂白將一個人視為非死不可的存在,然後殺了她。

  這種行為帶來的痛苦甚至是壯麗的。

  周扶疏著迷地看著水鏡中的一切,覺得自己有所感悟。

  她按下心底的狂喜,“紹芒,還不醒嗎?”

  那把鋼刀殺的是谷嵐蹊,紹芒意識醒轉,就能修妙樂鄉了。

  她還得帶著旱妖去璇衡宗呢。

  但是等待半天,司翎蘿就抱著紹芒,什麼也沒發生。

  周扶疏的笑容終於凝滯了些許。

  紹芒要是迷在妙樂鄉的身份中,再也不醒來……

  於她倒沒什麼大礙,可荊晚沐一定要動氣。

  到時她自己、以及她要保的,都活不成。

  得想個辦法。

  “……”

  很快,她有了一個絕妙的主意。

  這時,主夢中司翎蘿和摩芸已經打的不可開交,司翎蘿下的都是死手。

  周扶疏看的欣慰。

  措辭畢,她決定傳聲,但轉念一想,要是讓人截了豈非不好,還是用紛紜鏡傳訊較為妥當。

  她待了會兒,讓臉上的笑沒那麼快意,才開始傳訊。

  片息而已,對方已經接了訊。

  周扶疏語氣惋惜:“大事不好啦,紹芒有可能醒不過來啦。她在主夢中根本不知道自己是紹芒,完全把自己當成谷嵐蹊了,你要不要過來救救人呢。”

  “師尊。”

  她將這兩個字嚼碎了重新吐出來一樣,那麼纏綿悱惻。

  對面默然無聲,傳訊卻中斷了。

  周扶疏望著紛紜鏡上的空白,笑意像燒開的燙水,在她臉上滾開了。

  這時,水鏡中形勢有變。

  靳羽只死了。

  廖冰綺這個夢還怎麼繼續做下去?

  若再不修復,半個時辰後,妙樂鄉就要塌陷,到時,荊晚沐失去的就不只是旱妖了。

  她真是樂於看這些戲碼。

  水鏡中沒有進展。

  她繼續靠著樹,心情暢快,連妙樂鄉的惡風都不那麼討厭了。

  她自己不知道,這座山頭是她的妙樂鄉,由她心緒所化,看上去可不僅僅是荒涼,每根草都蒼勁兇惡,像是帶了毒一樣。

  她閉上眼眯了片刻,頭頂壓著一片芭蕉葉那樣的陰影。

  ——來了。

  她立即睜眼,起身拜過,“見過師尊。師尊來的真快,要是我,那可做不到呢。”

  她對面的人玄衣黑髮,頂骨優越,鼻額角陰影分明,眼裂長,眼尾走勢往上,能看出來,和紹芒是有幾分相似的。

  都有一種為蒼生而死的慈悲清明。

  好像與世獨立。

  不知世人怎麼想,周扶疏一直覺得這是沒活明白的人才幹的事。

  不過現在,師尊可已經醒悟了,知道人生在世,不能為蒼生,得為自己。

  荊晚沐淡聲問:“涼茵,主夢是不是快塌了。”

  這道嗓音與從前一般無二,讓人聽了如沐春風,像微風剪水,漣漪陣陣。

  周扶疏年紀還小時,聽到這個聲音真的心潮澎湃,想把性命奉獻給對方,只是現在卻無此想法。

  她道:“蘇目湘死了,對旱妖而言,意味著靳羽只又死了一次,她撐不住也在情理之中。”

  荊晚沐聽了也沒說話,只望向水鏡中血快流盡的紹芒。

  周扶疏道:“師尊,我不叫涼茵了,我改名了。”

  荊晚沐終於肯看她,“改名?你的改名就是,看上了扶疏兩個字,就把原來叫這個名字的人殺了,自己頂上去?”

  周扶疏微微一笑,“師尊又取笑我了。”

  荊晚沐移開眼,面不改色,手已經掌著周扶疏的後腦,將人往自己跟前壓了壓,輕聲道:“你心急喚我來,是想讓我看看紹芒這時的慘狀,讓我傷心?涼茵,你總是傷為師的心。”

  周扶疏臉色有變,遲遲無話。

  荊晚沐的掌心貼在她腦後,微涼的觸感卻像一把刀,讓周扶疏目光閃避。

  荊晚沐剛收她為徒時,她以為自己要飛黃騰達了,以為家門口那個算命的瞎子終於說准了一件事,她會光耀門楣。

  可當她成為荊晚沐的徒弟,才知道這根本不是飛黃騰達,而是天降大劫。

  那些過往,竟然連她這樣的人都會恐慌。

  周扶疏定了定神,斂著眼皮:“師尊,紹芒算什麼,我怎麼會做這樣的事呢。師尊心系蒼生,又怎麼會因為紹芒而……”

  荊晚沐打斷她,“我心記什麼,不用你講,你心裡想的誰,我知道。涼茵,懂事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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