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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常來說,共事不久後就變成摯友了。
雲寶鳶很期待。
紹芒才知,雲寶鳶喊她出來相送,另有目的。
“具體需要我做什麼?”
雲寶鳶道:“我還以為你會先問報酬。”
紹芒道:“抱歉,第一次接單不熟悉流程。那,多少靈石?”
“…………”
雲寶鳶的讚詞全部咽下肚去,“我要做的是個大工程,細活兒,一條線索一百上品靈石,兩條線索三百上品靈石。怎麼樣,接不接?”
紹芒已經見識過她的闊綽,倒不擔心她會賴帳。
見她沉思,雲寶鳶道:“不久前,柏嫣接了我的單,給我發了暴打孫厄昕的畫面,我二話沒說給了她一百上品靈石,我的信譽你不必懷疑。”
紹芒道:“我不懷疑,只是……仙子若不介意,可否先與我講講,要找什麼線索?我怕我力不能及。”
雲寶鳶皺了皺眉,有些為難。
她朝四周看了看,向兩位隨侍使眼色,隨侍懂她的意思,一前一後守著她們。
雲寶鳶這才低聲道:“我要為一個人著書立傳!”
紹芒配合地問:“誰?”
雲寶鳶擲地有聲:“荊夜玉!”
聽到這個名字,紹芒眉毛擰緊:“荊夜玉?和璇衡宗宗主荊晚沐有親的那個?”
雲寶鳶重重點頭,臉上莫名神采奕奕,“就是她。”
紹芒道:“荊宗主似乎不喜歡出現在仙史名錄中,有關她和荊夜玉的事跡只在《妖經》硯邇篇中提過,靠這點史料,著書立傳怕是難。”
雲寶鳶胸有成竹:“我知道,所以才找幫手。”
紹芒思考片刻,還是勸了她:“荊夜玉能與荊晚沐一同降妖,必然是極其出色的女仙,但各種仙史不曾提她,修真界也不提她,其中一定有不能為世人所知的原因,仙子此舉甚是冒險。”
雲寶鳶更欣賞她,面對那麼多靈石的誘惑,還肯為她分析利弊,是個好人。
“你說的我都知道。紹芒,你若是知道荊夜玉的事,一定也想了解她的生平。”
紹芒看了看天邊,天色尚早。
“洗耳恭聽。”
雲寶鳶娓娓道來:“三年前,我去蓬萊島遊玩回來,沒有告知阿姐,想嚇一嚇她,但尋到她寢房,卻聽到她和聶掌門在談事。我好奇心重,便暗自聽完。”
她們在聊一位橫空出世的天才,據說那個女娘十五歲就用凡劍斬了一隻妖獸。
雲寶鳶太了解雲曦寧了,她是想將那個女娘收入曳影門。
聶神芝不同意。
兩人平和地講道理。
最後雲曦寧拿出底牌:“你修習的法術大多受荊夜玉啟發,她是什麼性情你我都了解,難道你還想當時的事重現不成?”
聶神芝不語。
燈花爆了一聲,她才道:“荊夜玉能飛升成神,她的法術必有可取之處。”
雲曦寧道:“我沒說她的法術不可取,只是她的想法與我們所行之道相悖,絕不能重走她的路。”
兩人談起一百多年前的舊事。
這件事發生在符離。
當時魔族在凡間作亂,人間民不聊生。
符離正挨著魔族的浮水玉殿,飽受摧殘,城中的景象觸目驚心。
荊夜玉與眾多修士一同前來除魔,路上遇見一個瘦可見骨的男人,那男人的臉像樹皮,一步一栽,嘴唇乾裂,看上去極其慘烈。
眾人都十分同情,給了他不少食物。
當夜,荊夜玉未睡,在城中巡視。
卻看到那個男人綁了五個花容月貌的女娘,竟然送到魔使手上了。
魔族行事如此惡劣,那些女娘若去了,生不如死。
荊夜玉出手,救下那五名女娘。
將那男人綁回去,審問之下才知,這男人其實在魔族還擔著個尋美的職務,專門在符離城找漂亮女娘,獻給魔尊。
他前前後後已經往浮水玉殿送了有一百個女娘了。
那些女娘受到的折磨簡直慘無人道,沒有一個能留全屍。
那男人哭道:“實是家中有重病父親,為了給父親續命,逼不得已啊……”
他求饒的話只說了一半。
眾人只見一片白影閃過。
那男人當場身首異處。
過了許久,血腥味刺鼻。
有位男修站出來罵道:“荊夜玉,你殺他做什麼?他也是為了父親,再怎麼樣也要體諒他一片孝心!你把他殺了,他的父親怎麼辦,你養嗎?”
荊夜玉冷冷看著他:“再多說一個字,我連你也殺。”
那名男修氣憤不已,拔劍相向:“你倒試試看,是誰殺誰?”
荊夜玉雙眼戾氣盡顯,一掌出去,將那男修打吐血。
男修在空中轉了幾圈,寥寥摔下來。
荊夜玉踩著他的背,陰冷問道:“你的博愛之心只能看到壞事做盡的他,看不到那上百個死無全屍的冤魂,對嗎?”
眾人都沒想到她反應這麼大。
老實說,在場的修士都為這個男人動容。
他儘管做了壞事,但卻是出於一片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