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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止燁緩緩低下頭去,望向自己腹部,赫然一把匕首刺了進去。

  他順著握著匕首的手,一路看了上去,定在小皇帝的臉上:「你,居然敢對本王下殺手!」

  他這一句話,是用森森白齒咬出來的。

  喬伊狠狠的打了一個冷戰,握著匕首的手劇烈顫抖起來,他要殺他?

  他殺人了?

  喬伊只是個十八歲的少年郎,雖然再痛恨,想殺眼前之人,可是想是一回事,做又是一回事,當雙手染上血的那一刻,人還是恐懼起來。

  整個身體都在沁涼的大雨中瑟瑟發抖起來。

  薛止燁一把扯住他的衣領,將喬伊整個人都提了起來,英俊的容顏上滿是狠絕:「你真當本王不敢殺你嗎,你現下可不是唯一的純陰之體的人了。」

  喬伊好像沒聽見薛止燁的話一般,他垂下被雨水澆的濕噠噠睫毛,望著自己雙手上殷紅的血被雨水衝散,來不及溶於他的皮膚當中。

  視線又定在那把漫入男人胸膛中的匕首上。

  意識好似被磅礴大雨一點點的衝散。

  頭上,男人低低的聲音陰冷入骨:「說,匕首是給你的?」又道「快說,本王便饒你一命?」

  他已經摸透小皇帝的脾氣秉性,清楚不能讓他有機會摸到利器,不是怕他自殺,他可堅強著呢,是防備著他傷到自己,遂他已經派人將小皇帝身邊的利器都收走了,連一頂香爐都不留,孰料卻還沒有防住他,讓他不知從哪裡弄出了一把匕首,傷了自己。

  喬伊抬起頭來,望著眼前越來越模糊的人臉,搖搖頭,透出幾分倔強:「就不說。」

  「敬酒不吃吃罰酒!」薛止燁一把拔出匕首,鋒利的刀刃狠狠抵在了喬伊的臉頰上:「本王從來都是睚眥必報。」

  不待喬伊說話,忽然有人先道:「匕首是我的。」

  顧兆瀾頂著大雨奔了過來:「攝政王要殺要剮悉聽尊便。」說完,他心疼的看向喬伊,卻因為薛止燁在眼前,沒法與其說話。

  那把匕首的確是顧兆瀾的,他是一名醫師,製作藥材時,需要用匕首等利器工具,有時會順手戴在了身上,薛止燁正在氣頭上,沒有仔細看那把匕首,若是仔細看就能發現匕首要照比普通匕首小上一圈,是專門的醫用匕首。

  而匕首是剛剛顧兆瀾去看喬伊時,被喬伊悄悄順走的。

  「放了皇上吧。」顧兆瀾乞求道:「皇上身上太虛弱了,經不起任何意外了……」

  「本王可是被他刺了一匕首。」薛止燁陰鬱的打斷了顧兆瀾的話:「誰輕誰中,你還看不出來嗎。」

  但到底是沒想殺了喬伊,薛止燁一把將喬伊甩開,喬伊腳跟虛浮,怎麼禁得住他這麼大力的一甩,人實實著著的摔在地上,脊背撞在了濕冷堅硬的地面,頓時疼的昏了過去。

  傷口還在流血,薛止燁捂住傷口,冷眼望著被他摔在地上,昏過去的小皇帝:「遲早本王要將你身上的刺頭一根一根的都拔光。」

  顧兆瀾將喬伊抱在懷中,抬手去探他滾燙的額頭,忍著心中的憤怒對薛止燁道:「攝政王要想讓皇上活著,現下就別再招惹他了。」

  薛止燁神情複雜的盯著昏死過去的喬伊,一拂衣袖,滿身氣悶的離開了。

  喬伊生了一場大病,高熱持續半個月才退下去,這期間人神智處在模糊不清中,大部分時間也都在昏睡中。

  薛止燁被喬伊刺的那一匕首,傷口也不輕,加上之前所受的傷,人便沒有回帝都,而是在驛站修養身體。

  薛冉這一段時間時常探望喬伊。

  不過因為喬伊始終處在昏睡中,人只是看上兩眼,就到門外去了。

  這日他看完喬伊便出來,在門口與小福子閒聊起來。

  小福子一臉憂愁相,一直處在自責中。

  薛冉知道這事,就安慰他道:「小福子你也別自責了,就我兄長那人,精明的跟個狐狸似的,哪裡會有人是他的對手啊。」

  說完,薛冉忍不住「哈哈」笑了起來:「你說哈,他不是用強,那啥了師父了嗎,可他也沒找到好,險些沒被我師父一刀給捅死了。」

  說著,搖頭「嘖嘖」兩聲:「倘若是按照這種事態發展,我那兄長沒被體內的毒給毒死,也被師父給捅死了。」

  薛冉是相當不滿薛止燁對喬伊的惡行,卻不敢去阻止,關鍵也阻止不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喬伊被欺負,干生氣。

  這會也只能過一把嘴癮,怎麼說解氣,他就怎麼來說。

  嘴是相當的黑:「這一次就差點丟掉半條命,第二次說不上丟了啥子呢。」說道此,薛冉一咧嘴,壞壞一笑:「第二次說不上就把傢伙事給丟了吶。」

  小福子被逗笑了起來。

  然後,除了小福子和薛冉的笑聲外,還有一個人的。

  二人一愣,忙尋著笑聲望了過去。

  臥室的門沒有關,只見喬伊不知什麼時候醒了過來,坐在床榻上「咯咯」笑著,見薛冉瞅過來,朝他豎起大拇指:「小子行啊,夠大義滅親的哈!」

  喬伊臉上雖然噙著大病初癒的虛弱,但精神卻很飽滿,一雙明媚的桃花眼中散著靈動的光,就好似什麼也沒有發生在他身上過。

  「小福子,朕渴了。」喬伊俊俏的小臉上始終噙著笑意,看不出有絲毫生小福子的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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