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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神怔怔,卻滿載著痛楚懊悔的盯著沈泠寒,直到身前血肉中沒入的那段冰冷的劍身,折騰的他痛的 呼吸阻滯,他方才茫然的回神。
但還是想著,倘若他剛剛一時沖的失去了理智,將寒寒錯手殺掉了。那他也同他下地獄,別想著就此擺 脫他,他欠他的,必須償還,無論他去哪裡,他都要糾纏著他。
遠處有馬蹄聲傳來,是支援沈泠寒的侍衛趕了過來。
蕭瑾容武功雖強,但也難以抵抗人數眾多的侍衛,尤其他此刻還身負重傷。
還有一點最重要,此刻蕭瑾容目光轉移到了宴商珂的身上,他......
蕭瑾容唇角緊繃,清洌陰鬱的視線又移到了另一個人的身上。
下一瞬電光火石之間,蕭瑾容便扼住了墨秋塵的喉結。
宴商珂刀鋒般冷銳的眸子逼向蕭瑾容,「我要殺了你,你是要挾不得我的。」
「商珂讓他走。」宴商珂懷裡的沈泠寒虛弱的道:「玄真讓朕信他,朕也要讓玄真信朕!」信朕不會讓他 的愛人死在蕭瑾容的手中,讓墨秋塵好好的活著。
蕭瑾容就是抓住了玄真方才為沈泠寒而死,玄真臨死前與墨秋塵的那一席生死離別的對話,捏著沈泠寒 的軟肋,沈泠寒重感情,不似蕭瑾容的那般涼薄,珍愔對他赤膽忠心的每一名屬下的性命。
「少帥殺了他。」墨秋塵絲毫都不畏懼蕭瑾容扼在他喉嚨上的手,施力捏碎他的喉嚨而殺了他,他神色 悲憤,眸中閃著淚光,「屬下是死士,甘願去死,為自身的職責,也為他這個魔頭去為玄真償命!」
言畢,墨秋塵要咬舌自盡,卻被蕭瑾容一手刀砍暈。
「我想要蕭瑾容死! 」宴商珂望著懷裡的沈泠寒,眼中有執念在流動,「他方才......」
他說不下去,只覺無盡的後怕攏上心頭。
沈泠寒微微搖頭,唇角慢慢溢出血絲來。
「他體內的蠱蟲又開始折騰他了。」蕭瑾容提醒,「他方才只暍了你少許的血,根本就抑制不住體內的蠱 蟲躁動。」
宴商珂把手腕處包紮的手帕扯去,傷口還沒有癒合,只需稍稍一扯,便有鮮血溢出來。
宴商珂將手腕送去沈泠寒唇邊,「皇上,這次要多暍些。」宴商珂的聲音很輕很柔,又帶著哄溺,像是 哄著小孩吃苦澀的湯藥一般。
鳳眸中波光流轉,似蒙上了一層霧氣,充斥著情緒。卻又要克制著,不讓面前之人看到而難受。
沈泠寒微微向宴商珂點頭,他不想讓小男人擔心,他聽話。
沈泠寒喉結滑動,口中充斥著腥甜味,可每咽下一口宴商珂的血,他的心都抽疼一下。
被蕭瑾容一通的凌虐,又被斷了手腕,即便飲了宴商珂的血,平息了體內蠱蟲的折磨,沈泠寒還是昏迷
第九十二章 了過去。
支援的侍衛們已經到了,將蕭瑾容的暗衛殺的片甲不留。
就只剩下蕭瑾容一人,他的手依然緊緊扼在被他砍暈了墨秋塵的喉結上。
宴商珂盯去蕭瑾容,脖頸上動脈暴起,如獵豹怒嗥著:「我一定會殺了你,為皇上報仇。」
蕭瑾容眼中透著涼薄,「看最後到底是鹿死誰手。」
言畢,拖著墨秋塵緩緩後退到一匹戰馬前,翻身上了戰馬載著昏迷中的墨秋塵離開。
見蕭瑾容走了,宴商珂再無法忍受腦中翻滾著難以形容的劇痛,一隻手緊緊抱著沈泠寒,一隻手捂著
頭。
腦中像是轟隆隆作響,什麼斷裂一般,宴商珂「啊」的一聲痛呤,轉瞬兩眼一黑倒在了沈泠寒身上,失 去了意識。
銀月高照,灑下一地清輝。
柳明從鎮撫司出來。鎮撫司是錦衣衛辦公的地點。
「都已經這麼晚了! 」柳明望著天色。
柳明越發的用工作來麻木自己了,所以來到錦衣衛大營後,每每都是他清晨第一個進鎮撫司,傍晚最後 一個出鎮撫司的。
尤其這兩日鎮撫司的公務有些繁忙,所以柳明工作的格外晚。
餐堂已經過了晚餐時間,柳明也沒有胃口,所以便省去了這一頓。
柳明沒有任何業餘生活,遂從鎮撫司出來,便向著錦衣衛大營的住所走去。
有不少人員在這裡住。
路上不免會遇上錦衣衛。
柳明一項恪守禮節,每每遇到過往錦衣衛都會停步禮貌性的施禮。
柳明性格好,溫雅謙和,所以不少錦衣衛都對柳明印象極好。
熱情幫助柳明。
這會錦衣衛小張見到柳明,便詢問道:「柳尚書用過晚膳了嗎? 」小張在餐堂用晚膳時沒看見柳明,這 會正巧碰到了柳明,便關切的詢問了。
小張年齡最小,沒有城府,人實誠熱情,遂不待柳明說話,又道:「一會我出去,柳尚書想吃什麼,盡 管說,我買回來。」
柳明客氣道:「不勞煩了,晌午吃的多,便一直沒有餓。」
小張方要幵口說話,一道滿含著譏諷的話語卻搶了先,「他哪裡會餓,早早便被『餵飽』了!」
說話間,宋華走了過來,對小張說,「他吃完了尉遲野賀的,又吃陸白的,怎麼會餓哪!」
這話相當污.穢難聽。
在鎮撫司中,雖然有不少錦衣衛都對柳明印象極好,但卻不是所有錦衣衛都對柳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