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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泠寒到底是理智的,將蕭瑾容的心思剖析個通透。
此刻想是因為吃了藥意志住體內蠱蟲的躁動,又許是因為從恐懼彷徨中走了出來,沈泠寒的面色漸漸轉 好。
「起先朕還在考慮著你會安插在朕的皇宮中多少人呢!」沈泠寒忽然淡淡一笑,鄙棄的瞥向蕭瑾容,嘆 道:「居然高看了你。」略頓,「也是商珂對朕的保護力度大,讓你費勁千辛萬苦,就安插到朕身邊一個人, 還被你自以為是的拋磚引玉的敗舉給暴露了。」
雖然沈泠寒如此說著,但他知道這一次他還是輸了。
第五十九章
他失去了一張保命底牌,還失去了解體內蠱蟲的機會。
蕭瑾容以後也不會再忌憚他,這次賑災銀的事情他一直都是處在下風,是被動的一方。
這邊蕭瑾容的一切心思,計謀都被沈泠寒給看透了,此刻的蕭瑾容臉色鐵青。
見此,沈泠寒快意十足,一偏頭挑眉罵道:「悶王八。」
這一句話寓意深刻,讓蕭瑾容登時想起了在軍營中撞到沈泠寒與宴商珂承歡那一夜的事情。
額頭三條青筋凸起,臉色猙獰的像一頭暴怒的獅子,衝著沈泠寒逼來。
「護駕。」沈泠寒的聲音未落,夜南峰便沖了進來,護擋在沈泠寒面前,墨秋塵和玄真緊隨其後。
蕭瑾容目染殺意的盯著擋在沈泠寒面前的三人,「你們最終都會死在我的手中。」
正在此時有蕭瑾容的家將進來,在耳旁低聲說了什麼。
蕭瑾容陰鬱的神色緩和了不少,冷遇的視線逼去沈泠寒。
「你已經少了一張對付我的底牌,並且我還會用其他的辦法,最後讓你對我絲毫無招架之力。」
沈泠寒知曉蕭瑾容是得知了自己已經將他母親放了回去。
「快把那批賑災鋃交出來吧!」
「我若抵賴不交呢?」蕭瑾容眼中透著戲謔之色。
沈泠寒未置一詞,白衣曳地,頭也不回的離開。
有時做事情,他若是一再的與其糾纏,去做無底線的讓步,只會讓他愈加得寸進尺,被他牽著鼻子走。 他就賭這一次,賭對他十年相處的了解。
回了皇宮後,沈泠寒一句話也不與人說,沐浴後便躺在了床榻上,閉上了眼眸。
神色淡靜,像是睡著了一般,可究竟睡沒睡,這一夜也就只有他自己知曉了。
次日沈泠寒洗涮完,簡單的暍了半碗清粥,便去上早朝了。
一眾朝臣行完禮後,沈泠寒的目光便落在站在首位,面色平靜的蕭瑾容身上。
與此同時,戶部監管手笏板上前一步躬身道:「啟奏皇上。昨日被劫走的那五百萬兩賑災銀已經被丞相 追回,現在已經在運往蜀中的路上了。」
沈泠寒提著心終於放下了。
「丞相這次追回賑災款立下了大功,朕在心中記下了。」沈泠寒把那個『記』字咬的極重,其中諷刺之意不 言而喻。
「這是臣的分內之事。」蕭瑾容道:「以後臣還要繼續為皇上排憂解難,皇上身體病弱,臣定然竭心盡力 為皇上分憂。」
沒有一句是真話,全都是反話。
沈泠寒精神極其疲憊不堪,頭暈的嚴重,怕是沒法再有心力支持早朝。
「退朝吧。」
沈泠寒艱難的說出這三個字後,被侍從攙扶的出了金鑾殿。
第五十九章
方出了金鑾殿,沈泠寒鼻口陡然嗆出血來。
侍從驚慌失措,忙要去找御醫卻被沈泠寒阻止,他道:「朕不礙事。」
沈泠寒拿出方帕擦拭著,他知道這是體內蠱蟲所至,御醫來了也沒用。
日復一日的過,他便距離一年的殞命也越近,身體漸漸有了併發症也實屬正常。 沈泠寒將浸滿鮮血的方帕緊緊捏在手中,抬眸望著宴商珂出征邊城的方向。
朕不能讓商珂傷心了。
說好了朕要與商珂一生一世相伴的。
柳明,朕把期望都寄托在了你的身上了!
客棧中,柳明靜靜的坐在床榻上,望著窗外出神。
「吱呀」一聲,房門被推開,尉遲野賀行了進來。
他手中端著一晚清粥。
大夫刻意叮矚柳明這些時日只能暍清粥。
尉遲野賀坐在柳明的床邊。
柳明像未聞一般,仍舊出神的望著窗外。
「老師吃飯了。」前幾日險些沒將柳明弄的大流血而死,遂 尉遲野賀近一段時間在柳明面前收斂了不少。
見柳明不動也不說話。
尉遲野賀抬起一隻手將柳明身體扳了過來,面對著自己。
柳明身下傷口還沒有痊癒,身體一動便扯著那處的傷口疼痛。
腦中不由浮現那日在馬車中的場景。
他不想與少年做那種事情,不顧及絲毫顏面去苦苦哀求他。
然,他卻絲毫都不聞自己卑微的乞求,將自己雙手捆綁住,口也被他用方帕堵住,然後粗暴將他.... 還險些命喪於他手中
柳明平生第一次發了火,將尉遲野賀手中的清粥打翻在了地上,蹙眉道:「別碰我,出去。」
尉遲野賀望著灑了一地的清粥,眼中似有火氣在流動,抬手一把捏起柳明的下顎,手力不輕。
「老師,你還是想開些吧,乾坤以變,無論如何你都我的人了,這次任務完成,回去我便把你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