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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又詳細問了養心殿裡安置好了沒,「若有什麼不知道的,儘管和額娘說。」
「少不得要麻煩額娘您呢。」寶珠老實道。佟太后執掌後宮多年,後宮裡的這些彎彎道道寶珠確實要請教她。
「你也不用怕,一切有額娘在。」太后道,「如今皇帝後宮只你一個,事倒也簡單不少。」
佟太后看看寶珠,也沒再把話說下去,如今皇帝是只有皇后一人,那以後的事卻也難說。
太后早已把寶珠當做閨女疼愛,如今看帝後兩人恩愛情深,雖然也替寶珠高興,但也知道這皇帝身邊哪能只有一人,向來就沒有這樣的皇帝。
不過太后未盡之語寶珠也沒注意到,娘兩個又親親熱熱說起家常。
這時太后身邊的大太監王興上前,似是有事向太后稟告。
「有事就說吧,皇后也不是別人。」太后對王興說道。
王興這才上前稟告,說是德太妃去了太上皇那裡。
她去那裡做什麼,准沒什麼好事。太后道:「寶珠,沒事。額娘也去你皇阿瑪那裡看看。」
聽太后這樣說,寶珠便行禮告退,回了養心殿。
養心殿裡,皇帝已下朝,正在西暖閣書房裡看摺子,聽說皇后回來了,便放了摺子來找寶珠。
後殿裡,寶珠剛換了家常的衣裳,見胤禛來了,笑道:「皇帝爺下朝倒早。」
胤禛卻道:「還有摺子要看呢,聽說你回來了,過來看看你。」
唉,做皇帝也是不容易。寶珠吩咐茯苓把早上做的點心呈上來,又要幫胤禛揉下肩膀。
胤禛一把抓住了她,「別累了,我要是想揉還有推揉太監呢。」
寶珠也沒再堅持,坐了下來兩個人說話。
「今兒去皇阿瑪和皇額娘那裡可還好。」
「都好。只是在額娘那裡聽說德太妃去乾清宮了,皇額娘也去了。」寶珠把今天的事說了。
「沒事。她去哪裡左不過是閒言幾句罷了,不礙的。」看來胤禛也知道這事了,寶珠聽他這樣說便沒放在心上。德妃的「閒言功夫」寶珠也領教過幾回了,不過畢竟她是胤禛的親娘,不看僧面看佛面,不管她就是。
寶珠卻不知道,德太妃是拿她做作筏子上眼藥呢。
卻說德太妃到了乾清宮,行禮見過太上皇。
「今兒怎麼有空到這裡來?」太上皇不緊不慢地問道。
要說一直以來德太妃的恩寵已漸漸消了不少,康熙已很少去她宮裡了。
看著面前這個自己又敬又愛又有些怕的男人,又想起自己這些天來的憋屈與不甘,德太妃心一橫,說道:「臣妾今兒來,是為了大清的禮儀體統,為了太上皇您的臉面。」
「哦?」太上皇哦一聲,聽她往下說。
「您想想,皇帝剛登基,便將老祖宗的規矩丟到一邊去了,皇后進宮走的是大清門不說,哪有后妃就住在了皇帝寢宮裡的,這不合規矩呀。」
看看太上皇沒說話,德太妃接著道:「要說老四那孩子確實也任性了一些,如今身為皇帝了竟只有一個人在身邊伺候。也是臣妾無能,身為他的親額娘,也沒能好好教他……」
殺人誅心不過如此了!
「德太妃這話是說本宮教子無方,還是說萬歲爺沒教好皇帝呢?」德太妃話還沒說完,便被人打斷了。
正是太后娘娘。
佟太后說罷,又上前向太上皇行禮道:「萬歲爺,請您怒罪,臣妾聽德太妃這樣說,一時沒忍住,御前失禮了。」
「無妨。」太上皇擺擺手。
德太妃正說得興起,冷不丁被太后打斷了話,一時愣住,不知如何回話了。說太后沒教育好?說太上皇沒教好?說誰也不行呀。
好嘛,誅心的話誰不會說。
「怎麼,德太妃是無話可說了麼?」佟太后又問一句。
「……」德太妃頓一下才向太上皇道:「臣妾不敢。」
「德太妃說的這些,不過是胤禛身為皇帝給心愛之人的一點恩寵罷了。」太后淡淡道,「再說寶珠那孩子也值得這樣寵。」
「萬歲爺,您說呢?」太后向太上皇問道。
「寶珠那孩子確實不錯。」太上皇如是道。
「有道是不痴不聾,不做家翁,萬歲爺您說呢?他們小兩口的事不用管那些。」太后對太上皇輕笑道。見太上皇也點點頭,佟太后又轉身對德太妃說道:「本宮勸德太妃,皇帝的事還是少管吧。」
德太妃看著佟太后,恨不得上去抓花那張笑臉。
佟太后看看德太妃那臉色,不由笑了,「今日皇后來帶了她做的點心,本宮也制了應景的茶來,德太妃不如嘗一嘗,品一品。」
嘗什麼嘗,品什麼品,氣都氣飽了,德太妃聽說是皇后做的點心,氣更是不打一處來,那老四家的就會弄這些討歡心,上不了大台面。
德太妃匆匆告退回了自己的永和宮。
德太妃坐在永和宮裡是越想越氣,轉眼就讓人把十四福晉叫到了宮裡。德太妃見了十四福晉就是一頓斥責,什麼不會行事,不會討太上皇歡心等等,竟又叫十四福晉回去學做點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