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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孩一聽他提到「瑪麗老師」,身形晃了一下,過了幾秒,她才伸手拿起桌上的一粒糖果,小手顫顫巍巍地剝開糖紙,臉上是一副快哭出來的表情,吃下去的那一刻,表情似乎是在吃毒藥。
看著小女孩把桌上的糖果都吃完,再再又陪著她待了一小會兒,看她臉色稍微好轉,才起身離開。
小女孩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又看了眼手心的糖紙,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麼,但再再已經不見了。
晚飯過後,再再打開自己的小書包,打算拿出光腦和爸爸開一下視頻,但翻來翻去卻發現放在書包里的光腦不見了。
光腦是他在戶外活動課前解下來小心放進書包里的,因為他害怕在戶外活動期間不小心把光腦磕碰壞了,上完戶外活動課,老師又帶著他們去了食堂吃晚飯,晚飯結束小朋友們解散後,他才有時間回來取小書包。
現在居然發現他的光腦不見了!那可是爸爸才給他買的新新的光腦!每天唯一可以和爸爸開視頻的光腦!
再再有些著急地又翻了幾遍課桌,仔細檢查了一下地板,都沒有發現光腦的蹤跡。
晚飯結束後,小朋友們有一段自由活動時間,這也是老師們的休息時間,不用值夜班的老師們已經收拾完下班了,突然一個小糰子衝進了教師辦公室。
似乎是意識到自己太莽撞了,小糰子衝進來幾步又退回到門邊敲了敲門。
瑪麗早就看到了再再,她朝再再招了招手,等再再走近後問道:「發生了什麼事?」
再再把自己光腦丟了的事和瑪麗老師說了一遍。
原本還愜意喝著咖啡的瑪麗老師,把杯子重重往桌子上一放說道:「竟然會有這種事!這些小崽子真是缺乏教養,再再你不用急,老師這就幫你去找。」
說著瑪麗老師拉著再再又回到教室。
「塔塔」的高跟鞋聲在教室響起,原本還喧鬧的教室立馬安靜了下來,所有小朋友不管剛剛瘋鬧得多開心,見到瑪麗老師的瞬間,小朋友們的嘴角都一致的往下繃直,然後乖乖回到座位上。
瑪麗老師看著小崽子們的反應,滿意地推了推眼鏡才開口說道:「今天下午,就在這間教室里,再再小朋友的兒童光腦被偷走了,是誰偷走的,我希望你自己主動交出來,這樣老師還可以考慮減輕對你的處罰。」
聽到「處罰」兩個字,小朋友們的脊背下意識挺直,但沒有一個人站出來承認。
瑪麗老師眯起眼睛看向每一個小朋友,被她目光掃視到的小朋友,不管是不是偷走光腦的嫌疑人,紛紛低下了腦袋。
「沒人承認,很好——」瑪麗老師拖長了最後兩個字的音調,「那我只好全部懲罰了,直到找出真正的小偷為止。」
瑪麗老師讓所有小朋友站到後面去,她讓他們踮起腳尖,不許靠著牆壁。
這個姿勢對於小朋友來說很容易累,根本維持不了多久,但被罰站的小朋友們沒有一個敢吭聲或是偷懶,即使滿頭大汗,咬著牙也要死死堅持著。
瑪麗老師欣賞完一遍他們的站姿,從講台下抽出一根木棍,足有成人兩指寬,然後又從抽屜里拿出一塊毛巾裹到了木棍上,才朝小朋友們走去。
看到瑪麗老師拿出木棍的瞬間,小朋友們瞳孔微微放大,就像看到了最可怕的東西,站的身板更挺直了。
時間一長,一個年紀稍小的女孩子實在支撐不住,腿微微彎曲了一下,立馬被瑪麗老師用棍子抽在了膝蓋上。
小女孩不敢喊出聲,她拼命抿住嘴,但膝蓋處的疼痛還是讓她的眼淚大滴大滴落下。
小朋友們看到瑪麗老師動手,頭更低了幾分,而小臉上卻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已經見慣了這種場景。
但再再被嚇了一跳,在他的認知中,幼兒園老師是最溫柔又耐心的,怎麼可以打人呢?
再再忙跑到瑪麗老師身邊,見瑪麗老師又要抬起木棍朝一個小朋友打過去,再再兩隻小手一起用力握住了瑪麗老師揮動木棍的手。
瑪麗低頭看向再再,其實對於她來說要掙脫開一個這麼大的小崽崽根本不在話下,但她還是停下了動作問道:「再再小朋友是想到什麼可疑人選了嗎?要是你心裡有懷疑的對象可以告訴老師,老師來幫你處罰他。」
瑪麗老師的話就說得很有成年人的藝術,她沒說一定要確認是小偷,只說了「懷疑對象」,在這個範圍內,只要是再再覺得誰很可疑,就可以指認出來讓他受罰,這相當於把懲罰權交給了再再。
小朋友們偷偷用餘光看著再再,眼中都是敢怒不敢言的情緒,但等再再看向他們時,他們又重新低下頭不去和再再的目光對接上。
瑪麗老師看著這些小崽崽之間的暗潮洶湧,嘴角微微勾起,又問了一遍:「再再小朋友,想好要處罰誰了嗎?」
再再看了一遍小朋友們說道:「瑪麗老師,如果我懷疑的小朋友要受到處罰,那我不懷疑的小朋友就可以不用被處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