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憑藉著江陵腦內在不同世界的記憶,他學習其他世界開醫館的經驗,專門分設出了不同診台。
專病專治,不僅效率高了很多,病人反饋的治療效果也非常好,醫館的口碑越來越好,來看診的人數每日倍增,好在來醫館內掛單學習的游醫越來越多,也能應付得過來。
本來一切都還算井井有條,直到前不久京城爆發疫病,西大街被封鎖,而江陵大夫治療時疫的方子力挽狂瀾,救下西大街將近半數居民的事被傳得京城街頭巷尾人人皆知,大家都知道這個醫館裡有一個年紀不大,但醫術精湛,人也很好的小大夫,來找江陵看病的病患一下子翻了好幾倍。
別說江陵,連其他大夫都忙得腳不著地,江陵休息時間都快沒了,更別說抽出時間去看弟弟。
這天江陵剛剛結束七個時辰的連軸轉,其他游醫來和他換班,催著他趕快去休息。
江陵也懶得換衣服,轉身來到一個小隔間,打算趴在桌上眯一會兒。
隔間外是一條走廊,病患們等待時間太久站不住的就會自帶個小墊子或者小板凳來這裡休息一下。
一個病患拿著小板凳過來準備找個地方坐坐,沒想到在這裡也能碰到熟人,便打招呼道:「孫大人,你怎麼也在這,以前你不是專門找安濟堂的大夫看病的嗎?」
「嗐,別提了,這次我們一家得了那個該死的疫症,吃了安濟堂主治大夫好幾副藥都沒用,我小兒子差點燒死過去,還好沐老將軍給我推薦了小江大夫的方子,我們全家喝了三天的藥,大人的病症基本退下去了,就是小孩還反覆低燒,這不,我再來找江大夫幫忙看看,我夫人帶著小孩在馬車上休息,我來排隊,」孫大人說著又問道,「那張大人你呢,你不是一向看不上這些游醫的嗎,上次還說人家是江湖騙子……」
「噓噓,別胡說,我什麼時候說過這種話,」張大人看了看左右,發現沒有被忙碌中的大夫們聽見才說道,「這不是巧了嗎,我也是被沐老將軍推薦過來的,本來我還不怎麼相信小江大夫有這麼神,恰好就聽說我夫人她娘家也是吃了小江大夫的藥後,病就慢慢痊癒了,我這才趕快過來抓藥,沒想到這麼多人,要不是為了讓小江大夫親自幫我看看我這老咳痰不止的症狀,我這把老骨頭可真是擠不動了。」
兩人又互相分享了一些病後恢復的方法,說著說著話題就聊到了江陵身上。
「說起來這家醫館似乎還是安平侯夫人出資建成的,我聽說當時安平侯那個夫人大鬧安濟堂,後來不知怎麼的就把小江大夫從安濟堂裡帶出來自立門戶了。」
「這你就有所不知了吧,」張大人以前和安濟堂關係很好,聽聞到的內情自然更多,「當時安濟堂排擠小江大夫這種江湖游醫,又故意輕視怠慢安平侯夫人,安平侯夫人的兒子生病去安濟堂請診,安濟堂就派了小江大夫過去,這才惹怒了安平侯夫人,醫館還想把責任都推到小江大夫頭上,說要把小江大夫趕走,沒想到安平侯夫人對小江大夫很賞識,便出資給他蓋了這家醫館。」
孫大人聽完「嘖嘖」了兩聲又道:「這麼說來還多虧了安平侯夫人,我聽沐老將軍說,這次小江大夫支援西大街也是安平侯夫人在其中牽線搭橋,若不是因為這件事,我們哪知道京城裡還有小江大夫這號人物,像小江大夫這種沒背影沒資歷的外來大夫,能在京城扎穩腳跟當真不容易,這也算是小江大夫的造化了。」
兩位大人都是人精,談到這都有些感慨,這世道可怕的不是被主流圈子排擠在外,而是那些真正身懷寶藏的人才,如果沒有慧眼識珠的伯樂,他們的下場可能比庸才還要慘。
孫大人話題一轉說道:「說起安平侯夫人,你聽說了沒,她現在不是和安平侯鬧著要和離嗎?」
「這哪能不知道,京城世家貴族裡現在都傳遍了吧,」說到這裡,張大人臉色有些古怪,「我聽我夫人說,其實他們根本不是和離,是安平侯夫人要把安平侯『休掉』!」
「休掉?!」孫大人一激動差點從小板凳上歪倒下去,幸好被張大人眼疾手快地扶住了。
張大人又說道:「我夫人的妹妹和安平侯的妹妹是手帕交,當時安平侯的妹妹就在場,說是那安平侯夫人和安平侯分居已久,這次一回府就把和離書放在了桌上,安平侯看到後勃然大怒,舉起拐杖就要打人,還是那沐老將軍的女兒空手攔下,眾人苦勸兩人,可安平侯夫人堅持要和離,安平侯不許還破口大罵要把她降為妾室,她便當場寫下了『休夫書』,硬是把那大病才愈的安平侯氣得吐出了血。」
張大人講得繪聲繪色,旁邊的人都豎起了耳朵認真聽著,一個來接骨的病患甚至從包里掏出了瓜子遞了過來:「後來呢?」
張大人斜眼看了他一眼:「這裡有你什麼事?」
那人絲毫沒有不好意思,大大咧咧一笑道:「嗐,同是天涯患病人,別那麼小氣,也讓我們一起聽聽你們這些達官貴人的閒聞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