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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憶湧上心頭,理智重新回到大腦,陸元修這才發覺自己居然站起來了。
他扔下笤帚,又把小崽崽放下,疑惑地摸了摸自己尾椎和腰部,雖然還有點不舒服,但沒剛剛那麼撕心裂肺的痛了。
他又活動了幾下,可以正常行走,也能扭動身子。
看著外公恢復正常了,再再終於鬆了口氣,高興地說道:「外公好咯!」
「我這就……好了?」陸元修自己都不敢相信,明明就在不久之前他還疼得死去活來,以為自己此生就此癱瘓,原來是虛驚一場。
陸元修又嘗試著跑了幾步,跳了幾下,「嘿嘿」笑了幾聲道:「我真的沒事了,哈哈,老夫還能正常走路!」
陸元修跳了半天,突然想起了什麼,他站住身子,目光猛地射向再再。
再再被他的目光嚇到,乖乖背手站好,主動認錯:「對不起,外公,是再再太淘氣了,你教訓再再吧,再再不會哭的。」
陸元修目光死死盯著再再,大步朝他走來,抬起了巴掌。
就在再再以為那個巴掌要落到他身上時,他突然身子懸空,一下就被陸元修抱了起來。
「沒想到,我這大乖孫居然真是個『小神仙』!」
第78章
自從京城爆發疫病之後,人人自危,岑東陽更是惜命如金,沒有特殊情況根本不出侯府半步。
陸茵陳回府,岑東陽絲毫沒有重逢的欣喜,只覺得她這節骨眼折騰著回來很是多事,直到看到她給侯府帶來的物資,臉色才好看了些。
現在的糧食藥品是有市無價,侯府儲存的物資也快告罄了,雖然這些物資對於整個侯府來說也僅夠五六天的量,但也解了侯府的燃眉之急。
聽陸茵陳提起物資的來源,岑東陽問道:「你爹怎麼會提前囤這麼多東西?」
岑東陽一向是個多疑的性格,陸茵陳也早有準備,她不慌不忙地回答道:「我爹是個游商,五湖四海的朋友很多,上個月他聽說外地出現大批流民,就想著囤一點糧食,說不准能找到一點商機。」
「只囤了一點?」岑東陽試探道。
「侯爺你也知道我爹那個人的性格,說得好聽是謹慎,說得難聽點就是膽小,他也只是想著囤一點看看情況,誰知道這場該死的疫病來得這麼快,別說拿去高價轉手賣出,連自己家都還不太夠用。」
岑東陽愈發疑惑:「他自己都不夠用,還送給我這麼一些?」
陸茵陳似乎有些羞澀地看了岑東陽一眼,低頭笑了笑說:「侯爺,我們可是一家人,我爹的東西就是我的東西,我的東西不就是侯爺您的?」
聽到這句話,岑東陽又看著低眉順眼的陸茵陳,忍不住想到了當初這個女人為他四處奔走,處處碰壁受委屈還不肯放棄的事,臉上雖然不顯,心內卻有些得意,果然這個女人還是太愛他了。
陸茵陳觀察著岑東陽的表情,又加上了一句:「若是侯爺能得到疫病的治病良藥,可否請侯爺賜給妾身的父親一點,妾身的父親年紀大了,能仰仗的也只有侯爺了。」
憑藉她對岑東陽的了解,要讓這個男人放鬆警惕,不僅要打感情牌,更要有利益的交換,岑東陽心思太多,若是不求回報的禮物,恐怕會引起他更多的懷疑,她現在暗示岑東陽以後幫她父親搞到一些治療疫病的藥物,岑東陽才會徹底相信她。
果然,岑東陽聽到這話不怒反笑:「這是自然,大家都是一家人,岳父大人若是有難,我又豈有不救他的道理。」
聽到這話,陸茵陳心內冷笑,上輩子他父親被困在那間小屋裡,那條街是疫病的重災區,沐安饒的父親帶著官兵包圍了那條街,無論男女老少一併困死在裡面,不許人出來,也不准人進去,這等於是讓裡面的所有人都去死,她父親好不容易才託了人帶了口信來給她,讓她救救他。
她那時還在病中,心內雖然氣岑東陽不肯來看她,但為了父親,她還是不得不拉下臉去找岑東陽,她苦苦哀求他去救救她的父親,可岑東陽卻以這是皇上的旨意,他也無能為力而拒絕了她,明明只需要他和沐安饒的父親說一聲,她父親就有可能活下來的希望,即使不能把她父親放出來,送一些藥品食物進去也是好的,可岑東陽卻眼睜睜地看著她的父親在絕望無助中死去。
那個時候的岑東陽可曾想過什麼「一家人」?
岑東陽的承諾,她半個字都不信。
陸茵陳又把一個盒拿出來,打開放在桌面:「這是我爹前幾個月收來的百年老參,說是可以強身健體、延年益壽、百病不侵,本想著過段時間賣個好價錢,沒想到就碰上了這場疫病,他自己留了一支,這支是給侯爺的。」
岑東陽看了一眼盒子,滿意地點點頭:「岳父大人有心了。」
岑東陽把盒子收下,又問了幾句再再怎麼沒跟著回來,陸茵陳謊稱再再有些不舒服,就先留在父親那了。
岑東陽聞言眉頭微皺,不自覺把身子往遠離陸茵陳的方向一偏:「微恆該不會是被傳染了疫病吧?」
「侯爺別擔心,家裡大人都沒有生病,我們也不許微恆出門,或許是微恆淘氣,傍晚在院子裡玩,吹到了冷風才會發起熱來,估計妾身回去他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