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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雖這麼說,但陸茵陳沒想到江陵第二天就來了。
這次江陵的理由是給小崽崽送一個固本湯的方子過來,最近正好是換季的時候,再再又剛剛出過疹子,正是身體虛弱的時候,這個固本湯就可以起到一些增強體質的作用。
陸茵陳面上笑著收下了方子,轉過身卻忍不住想翻白眼。
以為她看不出來嗎?明明昨天過來的時候就可以一併送過來,就因為沒見到她兒子,又故意今天再跑一趟,一天到晚纏著她兒子,也不知道是什麼毛病。
再再見哥哥來了,忙把自己收集好的乾花盒子送給了江陵。
江陵打開盒子看了一眼,揉了揉他的腦袋,算是收下了,再再又讓哥哥陪他在院子裡一起玩,江陵只得陪著他。
有哥哥在,再再玩得就更不亦樂乎了,一下讓哥哥推他坐小木馬,一下又讓哥哥把他舉高高去摘樹上的果子。
一旁的陸茵陳看著玩得樂在其中的一大一小兩人,額角青筋直跳。
「微恆,你差不多玩夠了吧,趕快從江大夫身上下來,看把江大夫累的。」
江陵剛要說「不累」,陸茵陳已經走過來把再再從他肩上抱了下來。
陸茵陳把再再交給丫鬟,讓她們帶著他去洗個澡,然後才轉身冷冷看著江陵,江陵也回看著他,兩人沉默地對視著,氣氛一時有些凝滯。
過了半晌,陸茵陳才皮笑肉不笑地問道:「江大夫,近來醫館裡事不多嗎?」
江陵聽出了陸茵陳話里的意思是嫌棄他太閒得慌,臉上卻沒什麼反應:「嗯,還好。」
陸茵陳暗暗咬牙,又說道:「下次送方子這樣的小事江大夫找一個醫童送過來就行,就不必勞煩江大夫大老遠親自過來了。」
「不勞煩,多走走路對身體也好。」
陸茵陳看出了這個江陵就是在故意跟她裝傻,索性挑明:「我看江大夫也到了適婚年齡,江大夫若是喜歡小孩,大可以自己生一個。」
「我並不喜歡小孩。」江陵也直接說道,只是因為這個小崽崽是他的弟弟。
陸茵陳冷笑了一聲:「我不知道你對我兒子有什麼圖謀,但他只不過是一個小孩而已,有什麼事情還請江大夫直接跟我說。」
陸茵陳也和系統想到了一塊去,她也想到了重生的可能,既讓她能夠重生,說不定這個江陵也重生了呢?這麼明顯的接近她兒子,肯定沒安好心。
「夫人誤會了,我只不過是覺得和令郎有緣,多關心他一些而已。」
江陵回答得很淡定,眼中情緒乾淨,一絲說謊得痕跡也看不出。
陸茵陳聽到「有緣」這個說法,又想起了昨天那盆金珏蘭的事,她又是一聲冷笑:「但願江大夫還記得自己說過不會奪人所愛的話,不管是花還是人,不該插手的事,希望江大夫最好不要輕舉妄動。」
陸茵陳這是在敲打江陵,無論江陵是不是真的重生了,她的計劃都不允許別人來破壞,也別想傷害她兒子,若是江陵非要和她對著幹,那就別怪她翻臉無情了。
江陵正要開口,餘光突然瞥到院子門口似乎有一個人影在鬼鬼祟祟往裡看。
「誰在那裡?」江陵皺眉站起身。
那人見自己被發現了,急忙轉身就跑。
江陵正要去追,陸茵陳的聲音從他身後傳來:「不用追了,那是我小姑子。」
陸茵陳只看到了一閃而過的裙擺,正是岑桑蘭平日裡最喜歡穿的那套,她這個小姑子嘴很硬,就算抓到了她,她也不會說出什麼,陸茵陳懶得去管,只要不是真正傷害到她和她兒子,一些小打小鬧的把戲她也不想放在心上。
而且就她對這個小姑子的了解,這個小姑子只是腦子缺根筋,人倒不算壞,至少她上輩子被岑東陽趕出侯府,無處落腳時,只有這個小姑子偷偷扔給了她一錠銀子,那一度令她很意外,因為在侯府的時候,這個小姑子是最看不慣她的,處處和她作對,沒想到她被趕出了侯府,居然還是岑桑蘭拉了她一把。
雖然後來她與岑桑蘭再無交集,但那錠銀子的人情她還是記下來了,只要這個小姑子別作出一些威脅到她底線的事,她是不會主動對她出手的。
「江大夫,你也該走了。」陸茵陳直接下了逐客令,然後又補充了一句,「江大夫還是好好照看好醫館,沒有特殊的事就不用來了。」
江陵沒有什麼悲憤或屈辱的表情,他只拿起盒子朝陸茵陳拱了拱手:「那在下告辭了。」
陸茵陳有些意外他會離開得這麼幹脆,不過能把人趕走總歸是好事。
但是令陸茵陳沒想到的是,過了兩天,岑東陽突然把她叫了過去。
陸茵陳去到時,院子外已經圍著一圈小廝丫鬟,見到她來,他們都神色古怪地偷偷打量著她。
陸茵陳心內有了些不好的預感,但面上還是從小廝丫鬟為她讓出的一條道中從容地走了進去。
來到院中,她第一眼就看到了跪在地上的兩個丫鬟,她們明顯是被打過,臉腫得高高的,膽子小的那個哭得都快厥過去了。
岑東陽臉色陰沉,一言不發,旁邊的沐安饒正在勸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