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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王不解道:「母親,這女人和皇陵失竊之物大有干係,難道就這麼算了?」
太妃瞥了一眼兒子,嘆了口氣道:「你能不能動動腦筋,要是安平侯夫人真和竊賊有所勾結,又怎麼敢把此物當作壽禮呈上來,她必也是被蒙在鼓裡,此案交給大理寺去處理,到時候自然有人會去找她詢問線索。」
太妃此話一出,自然無人再敢反駁,參加壽宴的大理寺卿也忙應下,此事就算揭過去了。
陸茵陳劫後餘生般鬆了口氣,正要謝恩退下,又聽太妃說道:「雖然安平侯的壽禮讓我很不歡喜,不過你家小公子的禮物我倒是挺喜歡。」
再再:「?」他什麼時候送禮物給太妃婆婆了,是指那個盒子嗎,再再不解地撓了撓頭,要是太妃婆婆喜歡的話,他以後可以送給太妃婆婆更多的盒子。
太妃看了一臉迷惑地小崽崽一眼,有意無意撫過鬢邊的簪花,送者無意,但她卻領了這份情,況且她也看出了安平侯夫人的處境,她可是見過那麼多勾心鬥角人情冷暖,剛剛安平侯把他夫人供出來,太妃就看出了安平侯是薄情寡義之人,再結合之前聽說的安平侯大婚娶二女之事,太妃心內對這位女子頗為惋惜,當年她也是身份低微被封為貴妃,在此之前的境遇不比陸茵陳好到哪去,只不過區別是先皇很疼她,若是遇到安平侯這樣的夫君,她當真會氣絕而亡。
這個女子處變不驚的膽識倒挺讓她欣賞,既然安平侯輕賤這位夫人,那她順手做個人情又何妨。
「安平侯之嫡子獻壽禮有功,當賞。」太妃說著又問道,「你想要什麼賞賜?」
太妃此話一出,眾人紛紛納罕,沒想到他們費盡心機,最後這個機會卻給一個連路都不會走的小崽崽。
再再眼睛看向太妃桌上的漂亮點心。
陸茵陳忙低聲呵斥道:「你今晚不許再吃了。」
再再有些遺憾地移開目光,小手糾結地揪著自己的衣角,想了半天他抬頭問道:「娘親,你有什麼想要的嗎?」
陸茵陳抬頭看了一眼太妃,見太妃也看著她,知道這是太妃同意由她說出賞賜的意思。
她咬了咬嘴唇,目光堅定地看向太妃:「我兒甚喜歡花草,聽聞王府內有一株金珏蘭是西域而來的珍惜物種,我兒還未曾一見,可否請太妃賞賜我兒一觀。」
第60章
太妃也很大氣,陸茵陳雖然只說了想觀賞一番,但她直接大手一揮就把金珏蘭連盆帶花賞賜給了陸茵陳母子。
陸茵陳完全沒想到這盆花會來得如此輕易,她原本已經做好了借觀賞之機偷藏一些樣本的打算,沒想到太妃竟然直接賞賜給了她,這可省下了她許多麻煩。
今天發生那麼多不愉快的事仿佛都可以拋在腦後,陸茵陳看著開得正好的金珏蘭,眼中滿是喜悅。
看到娘親高興了,再再也跟著一起高興,並且湊上前去想好好看看這株讓娘親這麼開心的花草到底有多奇特。
他的小手剛要碰到花盆邊緣,就被陸茵陳一把抱了回去:「別亂碰。」
再再以為娘親是怕他把花草給弄壞了,也便乖乖靠在娘親懷裡,母子倆一大一小認真地看著金珏蘭,臉上掛著相似的笑意。
「呵,瞧你們沒見過世面的樣子。」坐在馬車另一側的岑東陽看著她倆的模樣發出了一聲冷笑。
在太妃壽宴上岑東陽丟了一個大人,導致壽宴的後半程他簡直如坐針氈,連從湘王府出來的一路上他都灰溜溜,若是有人看著他,他都會覺得那是在偷偷嘲笑他,直到鑽進馬車,車簾隔絕掉那些嘲諷探究地目光,他才勉強鬆了一口氣,但只要一想到壽禮的事,岑東陽就又氣又怕,再看到同乘馬車的陸茵陳母子倆對著太妃賞賜的花傻笑,岑東陽不由得怒火重燃。
要不是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女人準備的那尊菩薩像,他何至於在那麼多重要的大人物面前丟臉!
陸茵陳掃了一眼他的表情立馬就知道這男人在想什麼,要是上輩子的她或許還會覺得委屈和不甘,現在的她只想笑,不過她還不能笑,她還要看到這個男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模樣。
陸茵陳收斂起臉上的笑意,低眉垂眼道:「侯爺說的是,我和微恆哪裡比得過侯爺見多識廣,不過這金珏蘭當真名不虛傳,開得是極好看的,不愧是西域傳來的名花。」
岑東陽聽後火氣更盛了,自己費盡心機討好太妃,最後罪名他背了,好處都讓陸茵陳給拿了,她還在這裡跟他炫耀花多好看,這女人難道是故意的嗎?
「你這個蠢婦,你知道想要得到太妃的賞賜有多難得嗎,就只要來盆破花,還在這沾沾自喜,真是愚不可及!」岑東陽今日的怒火終於找到了一個發泄口,頓時傾瀉而出。
「花花好看,不要罵娘親。」再再不懂為什么爹爹突然要對娘親發火,這盆花花明明很好看呀。
看著和陸茵陳同一個鼻孔出氣的小崽崽,岑東陽更生氣了:「看看兒子都被你教成什麼樣了,堂堂侯府嫡長子成天就只會捕蜂捉蝴、玩花弄草的,長大了豈不是要成那些不學無術的紈絝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