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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夫人只得移開目光,目光所及處是一個手裡還捏著半塊糕,嘴裡塞得像只小松鼠的小孩,正瞪著黝黑明亮的大眼睛看著她們,他旁邊就坐著剛剛端回花蜜水,有一搭沒一搭投餵著兒子的陸茵陳。
這不是那個鄉巴佬女人的兒子嗎?連路都不會走,應該不是他,金夫人想著又把目光放到其他小孩身上。
「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們說!」在眾人異樣目光的圍觀中,金夫人逐漸喪失了耐心道。
幾個小孩被金夫人嚇到,立馬忍不住哭了出來。
「金夫人,都是小孩子,你別嚇到他們。」這幾個孩子的母親忍不住說道。
「那你們倒是說說,我就出去了那麼一小會兒,我兒子怎麼就這樣了?」這些女人不過是她夫君部下的家屬,平時她們都是上趕著討好巴結她,金夫人根本不把她們放在眼裡,說話也很不客氣。
女人們為難地看了看自己兒子,當時幾個小孩湊在一堆,大人們都以為他們是在玩鬧,也沒在意,等到大人們聽到哭聲,就只看到金夫人的兒子衣服破了,誰都沒看到事情經過。
現在這幾個小孩都只顧著哭,根本說不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而高月公主的兒子鄭雲霽就那么小手一背站在原地,一言不發地冷冷看著她們,根本沒有要解釋的意思,另外那個在吃點心的小孩……嗐,還是算了,連周歲都沒滿的小崽崽知道什麼。
一時間場面僵持住了。
「是胖哥哥自己把衣服拉壞的。」一個小孩稚嫩的聲音突然響起。
再再牙齒還很少,嚼了很久才吞下嘴裡的點心,看那個凶阿姨一直在質問那些小哥哥,都把他們嚇哭了,再再只好站出來說道。
陸茵陳把花蜜水倒了一小盞餵到兒子嘴邊說:「喝你的,少說話。」
金夫人聽到這話卻不依不饒:「你說什麼,什麼胖哥哥?」
再再咽下一口甜甜的花蜜水才指著小胖子說:「胖哥哥自己把衣服扯壞了。」
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小胖子聽到這句話,從金夫人懷裡抬起頭來生氣道:「嗚嗚……明明是你……要不是你我根本不會去扯衣服……嗚嗚……都怪你!」
金夫人一聽這話,以為總算是冤有頭債有主找到罪魁禍首了,雙目噴火地看著再再和陸茵陳:「看看你教的好兒子,從小就不學好,把我兒子衣服給弄壞了,還在這裝沒事人!」
陸茵陳不慌不忙地笑了笑:「金夫人沒聽你兒子說的嗎,是他自己扯壞了衣服,與我兒子有何關係?再說我兒還未及周歲,連路都不會走,你兒子能跑能跳,還能跟個呆子一樣站著讓我兒子扯壞衣服?」
「你!」金夫人氣得咬牙切齒,偏偏又找不到理由反駁,只得瞪著那個一臉天真神情的小孩,「你自己說,你對我兒子幹了什麼?」
陸茵陳眼中寒芒一閃,這是說不過她,打算欺負小孩了?陸茵陳剛想出聲懟回她,就聽再再自己解釋道:「是胖哥哥自己的衣服壞了,我告訴了他,他不信,非說那是線頭,然後就自己把衣服給扯壞了。」
小崽崽稚言稚語,聲音還帶著一些特有的軟糯氣,卻吐字清楚,講話時眼神明亮地看著金夫人,絲毫沒有一點緊張。
金夫人本來是想挑軟柿子拿捏,尋常不滿周歲的小孩連話都說不清楚,更何況在這種場合下面對她的質問,誰知道這個小孩不僅不怯場,話還說得清清楚楚、條理明晰。
不僅金夫人一臉震驚,連周圍的夫人們都驚訝地看著這個小崽崽。
陸茵陳心內暗道不好,忙把再再往自己身邊一拉,給他嘴裡塞了塊軟軟的甜糕:「這麼多吃的還堵不住你的嘴。」在家裡小嘴叭叭地到處說就算了,這裡在場的誰不是人精,看出這個小妖怪的底細可怎麼辦?
「嗚哇哇~我不管,反正都怪你!都怪你!」小胖子的哭鬧聲把金夫人的思緒拉了回來。
金夫人看著兒子委屈的樣子,怒火又湧上心頭:「我兒子的衣服可是找金陵董氏的老師傅專門定製,怎麼可能說壞就壞了,分明是你這個小鬼在搗鬼!」
「才沒有,我都沒碰到胖哥哥。」
小崽崽一口一個「胖哥哥」,引得眾人不住往小胖子的肚子看去。
金夫人察覺到眾人的目光,忙把兒子抱在懷中,又瞪向再再和陸茵陳:「是不是你教你兒子做的手腳?下馬車時我兒子衣服還好好的,怎麼早不破晚不破,來到你兒子旁邊就破了?」
陸茵陳懶洋洋把弄著手中的蒲扇:「我還想問你呢,怎麼自己的兒子不看好,放任他跑到我兒子這,是想欺負我兒子年紀小嗎?」
金夫人只得看向懷中的兒子:「你好好的在那邊玩著,怎麼跑過來這邊了,是不是這個小孩把你叫過來的?」
「我是過來找鄭雲霽的……」小胖子才說了這幾個字,就看到鄭雲霽旁邊站著的高個女人面露寒光地看著她們母子,他嚇得忙低下頭往金夫人身後藏。
金夫人對高月公主也有所忌憚,心知對方是在用眼神警告她們別把自己兒子給扯進去,便引導著兒子說:「你過來想找鄭將軍的兒子玩,沒想到被這個小孩給叫住,然後衣服就被他給弄破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