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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們小主子像夫人,打小就聰敏過人,會說話不稀奇。」
陸茵陳提醒季嬤嬤:「我可沒有九個月就小嘴這麼能說會道。」
「那句話怎麼說來著,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咱們小主子這以後肯定是要有大出息了。」
陸茵陳:「……」季嬤嬤要不要聽聽你自己在說些什麼。
陸茵陳又道:「你就不奇怪他一個小崽崽哪裡知道那麼多事?」有些事連她都不知道,這小崽崽不是小妖怪還能是什麼?
季嬤嬤說到這裡笑了起來:「咱們小主子和夫人母子連心,夫人的用心他都知道的。」
陸茵陳:「……」完蛋了,季嬤嬤也被這個小妖怪蠱惑了心智。
陸茵陳有些頭痛了地揉了揉太陽穴說:「季嬤嬤,你把微恆放在我這,我想以後親自教導他。」
季嬤嬤一聽是夫人想要多和小主子親近,心內更高興了,應了一聲就把小崽崽交給了夫人,自己退了出去。
等季嬤嬤走後,陸茵陳臉色一黑捏住小崽崽的臉:「誰讓你去別人面前胡說八道的?」
再再絲毫沒有被陸茵陳一臉兇狠的表情嚇到:「娘親明明就是在做好事呀!再再只是陳述事實。」
「我才沒有!你以後就給我老實待在我身邊。」少去外面給她抹白。
陸茵陳把小崽子放到身邊的椅子上,自己繼續翻書抄配方,沒過一會兒,一個毛茸茸的小腦袋就湊了過來,不吵也不鬧,就這麼一動不動地盯著她紙上的字。
陸茵陳冷笑一聲:「害怕了?」她謄寫的可都是一些毒藥的配方,普通人可能看不懂,但這個小妖怪應該能看懂吧。
再再搖了搖頭,指著一個字問道:「這是什麼字?」
陸茵陳像是發現什麼新大陸,饒有興趣地說:「你這個小妖怪不是什麼都知道嗎,居然不認字。」
他才不是不認字,再再爭辯道:「我會好多好多字,只是不會這個。」
陸茵陳指著紙上的「烏」字念了一遍,又解釋這是烏黑的烏字。
再再有些疑惑地抓起筆在旁邊寫了一個「烏」字,他第一次使用毛筆還不習慣,寫得歪歪斜斜,但好歹看得出來寫了什麼。
「這個才是『烏』字。」再再很確信老師和哥哥就是這麼教的他。
陸茵陳仔細一看,才發現了兩個字的相似和區別之處,總的來說小崽崽寫的字就是她所寫的簡化字,或許這是他們小妖怪使用的特殊文字?陸茵陳來了興趣,她在謄寫這些配方時也會十分注意不讓別人看到,普通人看不懂就算了,懂醫術和毒術的人一眼就能看出門道,但如果用這些奇怪的簡化字,就能夠降低被人發現的風險,而且寫起來也更簡便。
陸茵陳便找出了一本千字文,一邊教小崽崽認字,一邊讓小崽崽把自己認識的簡體字寫下來,順便因為實在看不下去小崽崽彆扭的握筆姿勢,她只得滿臉嫌棄地親自手把手教他怎麼握筆落筆運筆。
有些擔心夫人沒有帶崽經驗的季嬤嬤,借著送茶點的機會過來看了一眼,就看到了這一幕。
夫人對外再強硬,到底也是個母親啊,面對她們小主子也有著這難得的溫情時刻,季嬤嬤不住點頭。
抬頭看到季嬤嬤一臉欣慰表情的陸茵陳:「……」季嬤嬤是不是又誤會了什麼。
大暑過後,時間很快就來到了六月十六,岑東陽盛裝帶著陸茵陳和再再一同赴老太妃的壽宴。
宴會當天,王府外車水馬龍,往來賓客絡繹不絕,眾人都知道當今聖上很重視這個養母,像岑東陽一樣打著討好皇帝心思而來的人不在少數,整個宴會上熱鬧非凡。
下了馬車,岑東陽帶著禮物前往男賓區域,而陸茵陳則是帶著再再在僕從的引導下往貴婦貴女所在的眷屬區域走去。
像今天這樣的場合,很少見帶這么小的孩子出席的,但今天是岑東陽特意交代過,所以她才把再再帶了出來。
其他夫人也有把小孩帶出來的,但帶的一般都是至少四五歲以上已經懂一些事的小孩。
貴婦貴女們各自成圈子,互相聚在一起說說笑笑,小孩們則是在另一邊玩鬧。
陸茵陳抱著再再穿過迴廊,衣襟突然被扯了幾下。
再再指著旁邊說道:「漂亮的花花。」
雖然知道自家小崽崽不是個會因為要不到東西就哭鬧的性格,但畢竟是他第一次出席這種場合,陸茵陳怕他緊張,見他喜歡路邊的花,就隨手摺了一枝遞給他。
再再拿到漂亮的花花,開心地露出了兩個小梨渦。
下一秒,陸茵陳耳邊就多了一朵大紅花。
再再滿意地看著娘親:「花花娘親,漂亮!」
陸茵陳:「……」
陸茵陳兩隻手都抱著他,騰不出手來摘掉花,見他高興,便也隨他去了。
陸茵陳剛剛走近眷屬區,就察覺到不少目光朝她掃來,那些目光中帶著好奇、鄙夷、不屑,繁雜的議論聲也越來越大。
這種場面她上輩子經歷得多了,已經完全可以做到熟視無睹,她抱著再再來到席位上坐下。
再再今天吃完午飯就被嬤嬤丫鬟帶去沐浴更衣,捯飭了一下午,晚飯都沒有吃,小肚子早已餓得咕咕叫,見到桌上有那麼多看起來很好吃的糕點,眼睛都放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