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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亭玉使勁一拍桌子,眼神兇狠地朝陸茵陳走近了兩步。
「你想幹嘛!」陸茵陳旁邊的丫鬟小廝立馬圍了過來。
醫館其他人也氣勢洶洶站在紀亭玉身後。
陸茵陳帶來這麼多人就是為了此刻,她並不怕紀亭玉動手,相反要是紀亭玉敢動手,她就更是有了捏死紀亭玉的把柄。
不過令陸茵陳有些意外的是懷裡的小崽崽在被紀亭玉拍桌子嚇得抖了一下後,見到紀亭玉朝這邊走來,他居然撐開小胳膊擋在她面前,一副要把她護在身後的模樣。
陸茵陳忍俊不禁地「噗嗤」笑了一聲,她捏住小崽崽的兩隻爪爪晃了晃:「你這是干什麼,玩老鷹抓小雞?」
「要包、包袱娘親!」再再頗有氣勢地說道。
「就你?你還是吃果子吧。」陸茵陳說著臉上壞笑一下,從江陵放在旁邊的藥筐里隨手抓了一粒山楂塞進小崽崽嘴裡。
再再下意識就咬了一口。
唔哇,好酸,壞娘親!再再皺起小臉,氣嘟嘟地把臉轉朝另一個方向,表示他真的很生氣!
被小崽崽這麼一鬧,陸茵陳的心情倒是輕鬆了許多,整個人氣勢也柔和了一些,正準備「鳴金收兵」,就聽一直站在旁邊發呆的江陵突然開口了。
第53章
江陵對陸茵陳作了一個揖才說道:「多謝夫人好意,但紀大夫已經把在下趕出醫館,再在醫館門口塑金像恐怕不妥,還請夫人收回成命。」
江陵想像了一下醫館門口塑自己金像的場面,莫名一股羞恥感就湧上心頭,那是連他自己看到都要繞道的程度。
陸茵陳一副恍然大悟才想起紀亭玉要把江陵趕走這件事的樣子,點頭道:「你說的也對……」
江陵和紀亭玉都暗暗鬆了一口氣。
就聽陸茵陳又說道:「我剛剛來的時候看到大街上一家鋪子貼著出售的公告,既然我都打算給江大夫塑金像了,不妨好事做到底,出資幫江大夫把這件鋪子盤下來,以後就作為江大夫的醫館,而江大夫的金像就可以放在門口,正好可以供往來的病患瞻仰。」
江陵和紀亭玉臉上紛紛出現同一種震驚的表情:「!!!」這個女人恐怖如斯,居然連這都提前想到了!
紀亭玉比江陵想得更多一些,先前他以為已經抓住了江陵錯處,所以才會說出那些要把他趕走的話,他正愁要是館主回來聽到這件事會怪罪他,沒想到打瞌睡就有人遞過來枕頭,江陵要是自己也開起了醫館,那事情性質就不同了,他就可以和館主說是江陵和陸茵陳提前串通好,想出去自立門戶,故意演了這麼一出,想必館主也會覺得江陵是忘恩負義的小人,而他也只不過是同樣被江陵欺瞞的無辜之人罷了。
想通這一點,紀亭玉又換上了平日裡那副溫潤恭謙的笑容:「江老弟,這可是大好事啊,夫人有心幫你辦起一個醫館,正好遂了你濟世救民的心愿,我們這安濟堂雖然頂著一個京城最大醫館之名,但條條框框太多,老弟你在這里行事也多有不便,若是有一家你自己的醫館,對你鑽研醫道肯定大有助益。」
江陵疑惑地看了看陸茵陳,又看了看紀亭玉,這兩人沒事吧?剛剛不還一副快打起來的架勢,怎麼一轉眼就成了同盟,不過紀亭玉的話還真的有些打動他,他在安濟堂里行醫總是有所約束,如果能有一家屬於自己的醫館……
「既然江大夫也同意,那這件事情就這麼定了。」陸茵陳拍板道?
江陵:「?」啊?他什麼時候說同意了。
說完陸茵陳抱起小崽崽就打算離開。
江陵忙追上她:「夫人,此事……」
陸茵陳回頭瞪了他一眼,江陵立馬噤聲了。
「江大夫不必多言,雖說我只是個婦道人家,但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說出來的話,怎可食言,我會安排人負責此事,到時候江大夫有什麼要求和他提就是了。」
陸茵陳都坐上馬車快離開了,江陵又追了上來,朝陸茵陳又作了一個揖:「多謝夫人慷慨相助,只是不知夫人為何如此幫在下?在下又有什麼可以幫得上夫人的嗎?」
江陵平時只是懶於人情世故,但也不是就真的傻到以為陸茵陳是白送他這個大人情,如果是他無法做到或者要違背良心的事,那這個人情他承不起。
陸茵陳瞥了一眼懷裡還在眨巴著眼看著江陵的小崽崽說:「就當我給我兒子行善積德,以後這孩子要是有什麼頭疼腦熱的,還要請江大夫多上心。」
這話倒也不假,她今天鬧這麼一出,要出一口惡氣只是原因之一,在者就是她對這個叫江陵的大夫印象挺深。
上輩子這個江大夫一輩子行善積德,醫術也是當世頂尖之流,甚至研製出了可以治療為禍一時的疫病的藥方,但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加之江陵沒什麼靠山,最後那個藥方被他人騙走領了功,那人害怕東窗事發,就故意陷害江陵醫死了人,江陵被投入獄中,雖然最後因證據不足被釋放,可他的名聲盡毀,徹底無法在京城立足。
陸茵陳還記得那場疫病大概就是半年後開始爆發,上一輩子侯府最先是一個負責採買的小廝患上了疫病,然後傳給了廚娘,緊接著岑東陽也病了,她原本想去照顧岑東陽,但同時發現自己兒子也有了發病症狀,猶豫之後她還是選擇先留下來照顧小的,這便讓沐安饒有了可趁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