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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錢,都是很常見的路邊採得到的東西,不值什麼錢,你自己採回去,按我給的方法晾曬好,搭配著泡腳就行。」
「好嘞,多謝您了!」
「嗯。」
江陵扔下這個字就要回醫館,剛走出兩步又被拉住。
「哎喲,小江大夫您瞧我這個記性!」
「你還有什麼不舒服的?」江陵心內記掛著晾曬的藥草,臉上閃過一絲焦急,但還是停住腳步聽王大力講完。
「您現在不能回醫館!」
「為什麼?」江陵皺眉,「出診的話稍等我一會兒,我去收好藥草再跟你走。」
「我不是這個意思!醫館裡有人來找您的麻煩,您現在可千萬別回去。」
江陵聽到這話卻沒什麼多餘反應,是病人病情反覆來找他嗎?這種情況他可見過不少,他也不是神,也會有碰到疑難雜症難以醫治的時候,病人會一次一次來找他,他也會根據病人的情況不停調整治療方案,這沒什麼,醫術要進步就不能只停留在他熟悉的治療範圍中,相反這些疑難雜症才是他醫術精進的機會。
見江陵執意返回,王大力一個八尺高的壯漢著急得滿頭是汗,只能一個勁拉著他不讓他走,他旁邊另一個壯漢看不下去解釋起來。
聽完另一名壯漢的話,江陵臉上浮現出疑惑,侯爺的小公子他還有些印象,那不過只是中暑了而已,在他這裡已經算是最輕的病症了,怎麼會出問題呢?
「真要像你們說的這樣,那我就更得回去看看了,為病人的病情負責是我的責任。」江陵說著就扯回了自己的衣袖往醫館走去。
沒想到掙脫了兩個壯漢,又衝出來幾個他面熟的病患都攔著他不讓他進去,還讓他趕快逃出京城,甚至有個老婆婆還顫顫巍巍從懷裡掏出十幾個銅板放在他手裡,讓他餓的話路上買饅頭吃。
江陵無奈地把錢又塞了回去,並告訴大家自己沒打算逃,可大家還是攔著他不讓他回去。
外面的動靜越來越大,引起了紀亭玉的注意:「出去看看,門外是什麼情況?」
紀亭玉的一個徒弟去門外查看情況,見是江陵被一群人推著往另一個方向走,便大喊道:「是江陵那小子,他想逃跑!」
聽到這個名字,紀亭玉急忙起身吩咐醫館內其他人:「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快把他抓回來!」
其他幾人拿起手邊的工具氣勢洶洶就要衝出去,還沒衝到大門,就看到江陵擋開眾人朝醫館走了進來。
「好你個江陵,你還敢回來!」紀亭玉見江陵自己走回來了,反倒定下了心,緊繃的神經也放鬆了幾分,他拍著桌子道:「還不快給安平侯夫人跪下認罪道歉!」
江陵沒有理會紀亭玉,而是給陸茵陳拱手見了一個禮,神色鎮定,同他上次去侯府給侯爺小公子看病時同樣的不卑不亢:「夫人,小公子身體可是還有什麼不適?」
不等陸茵陳開口,紀亭玉先發制人道:「你還敢問!我倒是要先問問你,小公子年小體弱,你給小公子下了什麼虎狼之藥,讓小公子病情加重了?」
江陵皺聞言蹙起眉頭道:「上次去府上給小公子看診,小公子只是暑濕入體,我開的方子可為小公子清除熱毒,如果是按照藥方來服藥,不出四五日便可大好,若是小公子病症有所加重,許是小公子的病另有隱情,還請夫人再讓我為小公子把一把脈……」
「大膽江陵,你還敢在這振振有詞地狡辯!你以為你是誰?侯爺的小公子豈可再交到你這等沽名釣譽之徒的手裡,來人,還不快把這廝給我綁起來!」
剛剛一直沉默著看紀亭玉發揮的陸茵陳終於開口道:「慢著紀大夫,這江大夫雖說只是個實習大夫,怎麼說也是你們安濟堂的人,事情原委你都尚未查明,怎麼就喊打喊殺起來?」
紀亭玉一臉大義凜然地說道:「夫人請放心,江陵雖掛名在我醫館中,但我紀某絕非那等不辨是非、縱容包庇門徒之人,江陵醫術不精誤了小公子病情在先,現在又為了脫罪強詞奪理,實屬醫德喪失,我館內豈可再容下這顆老鼠屎,在場眾人也請做這個見證,我紀某以副館主之職宣布將江陵逐出醫館,永不錄用,稍後我也會讓徒弟把江陵送到府上任憑夫人處理。」
紀亭玉一番話說得慷慨激昂,當事人江陵卻依然很平靜,只是有些不解,怎麼好端端的他就被趕出醫館了:「紀副館主,我乃是彭館主特許錄用掛名在館內,此事是否應等……」
不等江陵說完,紀亭玉就發出一聲冷笑:「館主遠遊,歸期未知,江陵你無非就是想用這個由頭來拖延時間,但館主出行之前已將館內之事託付與我,此事我意已決,豈容你在這裡討價還價。」
「聽紀大夫這意思是要把醫館與江大夫劃清界限了?我剛剛可是聽其他病患說起江大夫醫術精湛,這樣的人才就這麼趕走了豈不可惜?」陸茵陳故意問道。
提起這個紀亭玉眼中閃過一絲恨意,這個江陵看著年紀不大,而且並非什麼中醫世家出身,聽說以前一直跟著一個走方的游醫學習,按理來說,他根本沒資格進安濟堂,可聽館主說那個游醫以前給過他一個方子,他欠那個游醫一個人情,便同意了讓江陵進入醫館學習,江陵進入醫館後還是一身江湖游醫的習氣,對待館內其他大夫毫無尊卑之分,給病人看病開的也大都是些不入流的土方,甚至有兩次還和他們爭辯起醫學正統藥方與這些土方的優劣,真是可笑至極!就算沒有今天這件事,把江陵趕走也是早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