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貨櫃背後傳出小孩急匆匆的腳步聲,安遠小心地朝聲源處靠了過去,他握緊鋼管猛地一轉彎,鋼管隨之落下,卻只打到了空氣。
安遠不可置信地看著空無一人的狹窄過道,這裡已經逼近了角落,再往前走就是牆壁死角,安佳臣藏在這裡的話是不可能跑掉的,他剛剛明明聽到了這裡有腳步聲,怎麼一轉眼人就沒了?難道是他聽錯了。
安遠正在疑惑,突然身後又傳來小孩的嬉笑聲。
「嘻嘻——」
安遠快速轉身,又看到一個小孩的背影朝另一個方向閃過,安遠咬牙切齒地罵了兩句,又追了上去,可還是像剛才那樣,追過去後人就不見了。
這樣來回折騰了幾次,安遠也察覺出了不對勁。
安佳臣穿的衣服是白色的嗎?安遠回憶著,又想到前幾次看到那個小孩閃過的身影速度都非常快,就好像是飄過去一般。
安遠正想著,大腿就被踢了一腳,他氣憤地扭頭,就看到一個小孩笑著又跑開了。
「媽的,等老子逮住你,一定……」安遠的話突然停住,他目光落在小孩那空空蕩蕩地褲腳下。
「哐當」一聲,安遠手中的鋼管掉落在地,冷汗浸濕了後背。
可不等他反應,他後腦勺的頭髮又被狠狠揪了一下,他抬頭,就看到頭頂已經損壞的吊燈上坐著一個看不清面容的小孩子,身子正隨著吊燈一盪一盪。
「鬼……鬼呀!」安遠嚎叫著往後退去,鞋底正好踩在鋼管上滑了一下,整個人便後腦勺著地狠狠摔了下去。
安遠顧不上摔傷的腦袋,連滾帶爬地就朝倉庫門口跑去,可是倉庫大門似乎被人從外面反鎖住了,任他怎麼拉拽都打不開。
「找,到,你,咯!」安遠身後的腳步聲停住,稚嫩的童聲卻像是最可怕的催命符。
安遠大喊大叫著用身體使勁撞擊大門。
門從外面被人打開,安遠受慣性影響摔倒在地上,可他根本顧不上身上的傷痛,涕泗橫流地抱住了來人的褲腳,邊哭邊說:「有鬼,裡面有鬼啊!救命!」
江宏院皺著眉一腳踢開抱住自己大腿的男人,朝幽暗的倉庫內看去,一道白影閃過,江宏院眉頭皺得更深了,是江珊還是他們的其他同夥?
江宏院急忙朝里走去,剛踏入倉庫,耳邊似乎傳來了幾聲兒童的嬉鬧聲。
「安佳臣,是你嗎?」江宏院喊道。
「哥哥,我在這!」一個和剛剛傳來嬉鬧聲相反的角落裡,再再驚喜地喊道。
江宏院大步朝再再走去,就看到再再抱著已經昏過去的梁小賀正躲在角落的一個箱子裡。
再再從箱子裡伸出小手,江宏院把他拉了出來。
「你受傷了?」江宏院看著再再手上的鮮血,臉色一沉,忙查看再再的身上。
「我沒有受傷,是梁小賀被打了,他流了好多血,好嚴重好嚴重,哥哥你快救救他!」再再指著箱子裡的梁小賀說道。
江宏院忙蹲下身把梁小賀抱了出來,這時他身後又傳來幾聲孩童的嬉笑聲。
「誰,是誰在哪裡?」江宏院警惕地扭頭看去。
「誒呀,我忘記關了。」再再嘟囔了幾句,馬上關上了遊戲按鈕。
再再才關掉道具,抬頭就看到江宏院用探究地目光看著自己:「安佳臣,你在幹嘛?」
再再欲蓋彌彰地把小手往身後一背,有些緊張地看著哥哥:「什麼都沒有呀。」
江宏院深深看了他一眼,考慮到梁小賀的傷情,他按下心頭的疑惑抱著梁小賀就往倉庫外跑去。
梁宇也趕到了,看著癱在地上如同巨型爬行生物的安遠,他拿出□□喊了一句:「我是警察……」
還沒等他開口勸安遠放棄抵抗,安遠就撲到了他身上:「警察同志,救救我,裡面有鬼!」
於是,梁宇逮捕嫌犯的過程出奇的順利,甚至可以說嫌犯巴不得馬上跟他走,那眼神頗有種他如果不帶走他,他就不配做警察的感覺。
梁宇前腳剛把安遠銬住,抬頭就看到江宏院抱著自己兒子從倉庫里出來了。
梁宇心裡一涼:「我兒子怎麼了?」
「失血過多,暈過去了。」江宏院把梁小賀交給梁宇,又問道:「你的同事還有多久到?」
梁宇一邊給自己兒子做著緊急包紮,一邊說:「五分鐘前已經到山腳了,現在應該快到了。」
梁宇看了一眼跟在江宏院身後出來的小崽崽,鬆了口氣道:「沒事就好。」
果然,過了幾分鐘,警察和醫生組成的小隊都趕到了,醫生們忙把梁小賀送上救護車,梁宇和同事交代了幾句也陪著兒子坐著救護車走了。
一個警察來到江宏院面前站定說:「你好,江宏院同學,按照程序,我們需要對你做一下筆錄。」
江宏院點了點頭。
警察找江宏院了解事情詳細經過,主要是因為江宏院先梁宇一步趕到倉庫,而倉庫內發生了什麼,讓安遠變得瘋瘋癲癲他們不得而知,必須由江宏院提供信息。
「……所以你抄小路趕到時,犯罪嫌疑人就已經變成這樣了?」警察似乎有些不相信地又問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