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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只喝最烈的酒,對梨花釀沒興趣。”少年撩了撩眼皮,態度很有些漫不經心。他本就長得俊美,此時顯出一二分跌宕不羈,越發奪人眼球。

  “小二,上一壇最烈的酒!”證聖帝沖店小二揚了揚下顎。

  酒很快上來,少年仰頭豪飲,隨手將碗扔在桌上,眼睛微微眯起,似乎在回味那甘醇灼喉的餘韻。

  證聖帝不著痕跡的打量他,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少年指尖微微一顫,態度卻越發漫不經心,“既是萍水相逢,何需詢問姓名?有緣自會相見。”

  有緣自會相見?證聖帝細細咀嚼這句話,忽而輕笑起身,一言不發的離開。少年先是呆愣,等他走遠才露出焦慮懊惱的表qíng。

  證聖帝甫一進入馬車,便對蕭澤命令道,“朕白龍魚服,秘密出宮,此人卻能掌握朕的行蹤,並有意接近朕。去查查養心殿的宮人,再查查他的背景。”

  蕭澤肅然領命。

  少年也待不住了,付了銀子匆匆回家,剛入正廳就被父親揪住詢問,“可遇見了?可說上話了?”

  少年脫掉滾金紅袍,神qíng很是不耐煩,“遇見了,說上話了,還問我名字。我得了您叮囑,並沒告訴他。”

  “好!甚好!”男人連連撫掌,語氣欣悅。

  少年扔掉紅袍,厭惡的皺眉,“父親,論起武藝,我敢說自己絕不比賈環差,憑實力完全能出人頭地,為何要模仿他?我討厭紅色,討厭他不yīn不陽不男不女的樣子!”

  “你討厭又如何?只要皇上喜歡就成。兒啊,為父當初表錯了忠心,這輩子再不能寸進,咱們家就靠你了!倘若皇上知曉你身世背景,勢必會厭棄你,所以為父不得不出此下策。正如你所言,你能力、相貌、心xing,樣樣不比那賈環差,早晚能得了皇上青眼,位極人臣。英雄不問出處,你且暫時忍耐吧。”男人苦口婆心的勸說。

  少年思忖片刻,咬牙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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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日,證聖帝親自前往校場觀看武舉。武舉分為舉重、騎she、步she、對壘四個環節,兩百名舉子已決出前十,由皇上親自考校後再定下三甲。

  十名舉子跪地恭迎皇上,其中一人格外年輕,也格外大膽,竟微微抬頭,用驚愕的目光朝御座看來,桃花眼睜得圓溜溜的,顯得十分可愛。

  此人乃誠意伯嫡子周瑞,亦是那日白梨堂共坐的少年。證聖帝沖他微微一笑,揚手道,“開始吧。”

  舉子一個一個上場,尤以那周瑞最吸引人目光。他力能扛鼎,武藝高qiáng,箭術超群,博得了滿堂喝彩。

  證聖帝似乎對他十分感興趣,特意叫到御前問話,得知他父親乃誠意伯,臉上笑意稍減,最後只點了他為探花。

  周瑞心中不服,回家後很是發了一通火,卻沒料次日便接到聖旨,將他招入錦衣衛。錦衣衛不受兵部管轄,由皇上親自調配,實屬親衛中的親衛,心腹中的心腹。入了錦衣衛,那真是平步青雲,前程似錦。

  誠意伯欣喜若狂,周瑞立馬心平氣和了。

  他雖然年少,但天賦異稟,根骨奇佳,自小便練就一身絕頂武藝,故而很快便在錦衣衛中嶄露頭角,被調到御前當差。天才人物往往都有一個毛病,那就是自傲自負,再加之周瑞家世顯赫,更顯得與旁人格格不入。

  剛調到御前一日,他便明顯的感覺到同僚在排擠自己,心裡很有些煩躁,但更讓他心緒浮動的卻是定國公即將歸京的消息。

  周瑞與賈環從未有過jiāo集,聽了許多傳言,對他實在喜歡不起來。世上哪有人能以一人之力抵禦萬軍?簡直是無稽之談!不過因皇上寵愛,五王爺維護,替他造的勢罷了!說到底,也就是個以色事人的jian佞!

  思及此處,周瑞浮躁的心qíng稍微平復,jiāo班後緩緩朝宮門走去。幾名同僚也正值jiāo班,勾肩搭背的走在他前面,其中一人低聲道,“聽說了麼,定國公快回來了。此次平亂他剛到得戰場,那些亂軍便嘩啦啦的跑了,三日後直接遞了降書,竟是絲毫也不敢與他爭鋒。”

  “賈公那樣的殺神,與他對戰還需再長十個膽兒才成!還記得當年咱們去大漠擒他嗎?好傢夥,幾百根鋼索僅能縛住他兩息,一刻鐘內足足殺了上萬人,血水都流成了河……”

  其餘人紛紛露出心有餘悸的表qíng,瞥見身後的周瑞,連忙閉口不言。

  周瑞沖他們頷首,逕自去了,心中嗤笑道:幾百根鋼索僅能縛住兩息,一刻鐘內殺了上萬人?這形容的是人還是鬼?果然是三人成虎,無稽之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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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日後,平亂大軍抵達京城。

  一名太監輕手輕腳走進養心殿,躬身道,“啟稟皇上,定國公、忠順王殿外求見。”

  “把定國公請進來,把忠順王趕走。”證聖帝放下御筆。

  蕭澤連忙遣了幾名錦衣衛,將氣急敗壞的忠順王架走。

  證聖帝急匆匆走到門口,將信步而入的青年抱進懷裡,又捧起他臉頰,細細看他眉眼,這才喟嘆道,“幸好你無事。”

  賈環嗤笑,“我能有什麼事?倘若你許久不讓我見血,我也一樣會瘋。”

  證聖帝又是一聲長嘆,領他入殿後抱坐在腿上,緊緊將他嵌入胸膛。他的環兒是最qiáng悍的,同時也是最脆弱的,那般獨一無二,無可替代。叫他不知該如何才能將他抓牢。

  “我如果再發病,記得把我拉回來。倘若拉不回來,記得砍掉我腦袋。這事兒只有你能辦,塗闕兮是靠不住的!”賈環咬住他耳朵,不厭其煩的叮囑。

  證聖帝勒緊他腰肢,默默點頭,待他說完,用力吸允他緋紅的唇瓣,大掌撩開他衣擺,往褻褲里探去。

  殿內宮人早已見慣不怪,紛紛垂眸退走。周瑞看傻了,直愣愣的杵在原地。

  “站著gān什麼?還不快走?”曹永利用拂塵抽他一下。

  周瑞這才回神,急急走出去,一張臉漲得通紅,直過了好半晌才消退,露出萬分鄙夷的表qíng。果然是個以色事人的孌寵,偏要編造些謊言修飾名譽,也不怕把天都chuī破了!

  當夜,保和殿內舉行了盛大的晚宴犒勞將士,又正值倭國與大月國使者來訪,場面極其熱鬧。

  證聖帝與定國公相攜而來,座位只相隔數尺。

  周瑞站在一旁護衛,不著痕跡的打量定國公。之前沒注意,眼下在搖曳燭光中細看才發現,定國公的長相堪稱‘絕世’二字,蒼白的皮膚、艷紅的嘴唇,極致的白與極致的紅形成一種qiáng烈的衝擊力,令人看了頭暈目眩,心如擂鼓。

  他單手支腮,斜倚在案几上,神態十分愜意,眉宇間更有淡淡的,未褪去的chūnqíng,脖頸上印著幾點紅痕,不遮不掩,那慵懶而隨xing的姿態足以撩撥的所有人發狂。

  這就是個人間尤物,難怪能將大慶最位高權重的兩位主兒迷得神魂顛倒。

  周瑞垂眸,斂去眼底濃濃的鄙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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