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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賈環心有戚戚焉的點頭。蕭澤卻感覺萬分憂慮,心道王爺您可千萬別想不開,好好的天潢貴胄不當跑去跟環三爺當土匪!

  32三二

  吃完豐盛的早飯,大家興致高昂的坐在火堆邊猜測這些米糧究竟是誰送得。與此同時,邱老爺氣急敗壞的跑到衙門,讓縣令把所有災民都抓起來嚴刑拷打,一定要查出幕後主使並賠償他所有損失。

  縣令張羅了一隊人馬,還沒跨出府衙大門便被忽然而至的知府老爺的儀仗堵住……

  其中內qíng不一一詳述,只知到了下午,知府老爺派了許多大夫給腹瀉災民診治,並斷言這不是疫病,而是吃了霉爛的食物導致的中毒。邱老爺糧倉里的新米全被盜光,留下的都是些霉米,這下反成了鐵證。

  之前有許多病重災民被縣令老爺集合起來活生生燒死,這回沉冤得雪,激起滔天民憤。知府查明案qíng後雷霆震怒,立即將縣令一家和邱家全都押入大牢,擇日候審,那偷盜米糧的事反被隱去不提。

  災民們聞聽消息後莫不額手稱慶,然而他們最關心的還是那些乍然出現的糧食該怎麼處理。不會再收回去吧?

  包打聽興匆匆跑到火堆邊,搓著手道,“都打聽清楚了,偷盜的事知府老爺壓根沒打算去查。置於那些糧食,他只說了一句話:反正案qíng查實,邱家也是要抄家滅族的,便當本官提前抄了去救濟災民,不費那二遍事兒了。”

  三王爺聞言淡笑開口,“他對災民可有安排?”

  “聽說明日便派文書前來統計人數,造好名冊後送咱們去梨山修官道,年輕力壯的每天可拿十文錢,還管兩頓飽飯,老幼婦孺幫著gān點雜活,每日也有五文銅錢並一頓稀粥。比待在這裡等死要qiáng。”

  “以工代賑,一舉數得,倒是個好辦法。”三王爺滿意的點頭。

  包打聽見他們無事便自動退下,賈環這才慢悠悠開口,“明日造冊的時候,姓名、祖籍、年齡,恐都會查個遍,你若不想bào露還是趁早離開吧。”

  “去哪兒呢?”三王爺滿眼信任的朝他看去。

  “我這裡還有幾身gān淨衣服,入夜後咱們找個地方換上,捯飭出人樣兒便找個客棧落腳。我包里本就存了十兩銀子,昨日在邱家順手牽羊弄了五十兩,盡夠了。”賈環拍了拍背後重又鼓起來的大包裹。

  “哎?我也順手牽了五十兩。”蕭澤從懷裡掏出一個荷包,小模樣挺得意。

  “三爺,帶上我們吧,你看,我也有!”啞巴妹妹小心翼翼從袖子裡摸出幾兩碎銀。哥哥立馬用譴責的目光瞪著她。

  “瞪什麼瞪?咱這是劫富濟貧知道嗎!”賈環賞了哥哥一個爆栗,笑道,“小丫頭比你哥哥還機靈,有前途!三爺我身邊正缺幾個得用的人,帶上你們便是。不過無需你們賣身,想走的時候告我一聲就成。只一點須得記住,如果你們膽敢背叛我,天涯海角也能把你們找出來剝皮。”

  兄妹兩絲毫也不懷疑環三爺話中的真實xing,連連擺手表示自己絕不背叛。

  三王爺瞅著一大兩小抿嘴而笑,等他們議定才徐徐開口,“找個客棧不是難事,難得是怎麼住進去。現今盜匪猖獗,災民蜂擁而至,入住客棧都需出示身份文牒並路引,你們身上可有那種東西?”

  “我自然是有的。啞巴兄妹是我的人,他兩的身份文牒並路引我來搞定。你兩照之前說好的,一人兩千兩紋銀。”賈環捻了捻指尖。

  “少不了你的,先記帳上。”三王爺失笑。

  賈環點頭,在包裹里一陣翻找,老半天才從最底層摳出一個粗布袋子,放在膝頭解開。

  蕭澤伸脖子一看,好傢夥,全都是身份文牒並路引,少說也有三四十張,男的女的,老的少的,應有盡有。

  “你,你是人販子嗎?”他結結巴巴問道。

  “我是拉皮條的。”賈環正兒八經答道,見兩人還真信了,忍不住嗤笑,“前些天不是病死燒死很多人嗎?這些都是他們的遺物,我一個沒忍住都給搜集過來了。喏,這個是你兩的,七星鎮索河村劉家兄妹,哥哥九歲,名喚劉根,妹妹七歲,名喚劉嬌,記住了。”

  讓妹妹複述一遍,賈環才將身份文牒遞過去讓他們藏好,另拿了兩份拋給三王爺和蕭澤。

  兩人打開一看,表qíng都有些微妙。

  “這是那兩個替死鬼的?”三王爺皺眉。

  “嗯,一個是賈家車夫,一個是賈家小廝。如果不拿這兩張,如何解釋你們整天跟我形影不離的狀況?且忍耐幾天吧,此間事了,我還是那個賈家庶子,你們自然還是……”賈環瞥了懵里懵懂的啞巴兄妹一眼,將未盡的話隱去。

  三王爺連忙開口解釋,“不,環兒你誤會我的意思了。之前你的馬車掉落山崖,我猜測你可能遭了算計。看見謀劃者的身份文牒,內心厭惡罷了,並無其他意思。”

  “他兩算不得幕後謀劃者,頂多兩個小羅嘍。”賈環冷笑,不想多談。

  幾人圍坐在火堆邊默默等待,眼看天色一點一點黑沉下去,正想尋個隱蔽的地方換上gān淨衣物,包打聽卻帶著一名陌生男子鬼鬼祟祟走過來,語氣有些心虛,“三,三爺,這人說有要事想跟您談談。”

  “什麼事?”賈環揚了揚下顎,不著痕跡打量來人。

  “是這樣,你們昨晚的義舉我已聽說了。”那人呵呵一笑。

  三王爺和蕭澤立即正襟危坐,神qíng戒備。啞巴兄妹沖他呲了呲牙。

  賈環卻輕蔑一笑,捻了根稻糙放進嘴裡慢慢嚼著,斜睨他道,“只有包打聽從別人嘴裡掏東西的,斷沒有人從包打聽嘴裡掏東西,你挺有能耐。”

  包打聽急赤白臉的搖頭,表示不是自己透露。不過難民營里人多眼雜,賈環倒也不怎麼在意這個,厲聲催促道,“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那人太陽xué鼓動,似乎在qiáng忍怒氣,好半晌方才擠出一抹笑,誇讚道,“小哥兒,你怎麼帶你兄弟逃出來,又怎麼弄來糧食,我都知道。不瞞你說,我很欣賞你的本事,倘若你肯跟我gān,日後吃香的喝辣的,榮華富貴,良田萬頃,美女如雲,要什麼有什麼,全看你有沒有那個膽量。”

  “三,三爺,他想拖咱們兄弟去當土匪,咱們說了,您肯gān,咱們才gān。您給咱們個準話兒吧。”包打聽小聲補充道。

  三王爺和蕭澤暗自將握緊的拳頭藏進袖子裡。

  賈環還是那副憊懶模樣,似笑非笑道,“好好的良民不當,做什麼去當土匪?腦子進水了嗎?”

  “話可不能這麼說,如今世道不同了。”那人擺手,耐心勸解,“如今當土匪好歹有條活路,當良民,你活得成嗎?連年不是大旱就是大澇要麼就是大寒,可朝廷偏偏不管。說減免賦稅,你可曾看見哪年減過?那些狗官為了凸顯自己執政有方,更為了孝敬上峰,甚至還要把賦稅往上疊加三到五成,可著勁兒的從老百姓身上刮油水。好點的地方勒勒褲腰帶勉qiáng過著,不好的地方賣兒賣女,顛沛流離。這些慘劇你們一路上看的還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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