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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孫長濟也道:「是啊鄭國大夫,術業有專攻,公孫本便不是這塊料。」

  鄭國點點頭,道:「好、好罷,我試一試。」

  成蟜坐在原地休息,忍耐著疼痛,手中緊緊抓住大儺倀子玉佩,鄭國則是這邊看看,那邊看看,一會兒動動怪石,一會兒讓公孫長濟幫忙砍樹。

  成蟜因為失血的緣故,身子有些虛弱,迷迷糊糊的靠在石頭上,渾身發冷的厲害,眼前的景物險些變成了雙影兒,頭暈目眩,昏天黑地的。

  就在成蟜即將沉入睡夢之時,鄭國欣喜的嗓音傳來:「破了!陣法破了!」

  成蟜勉強提起精神,虛弱的一笑:「太好了,蟜就說鄭國大夫可以的。」

  鄭國之前並沒與甚麼自信,畢竟他精於的水利,在這個年代並不被重視,水利需要消耗的人力和物力實在太大,對於統治者來說,根本不值得,鄭國便成了卿大夫之中的笑話。

  他分明想的很好,做的也很好,卻日日被其他卿大夫嘲笑,久而久之,鄭國的自信心便被打擊。

  鄭國和公孫長濟攙扶著成蟜,道:「大司行,咱們快走罷!」

  沒有了怪石和樹木遮蔽,山林的道路變得輕鬆起來,霧氣也慢慢散開,一切都歸為平靜,這裡仿佛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樹林一般。

  三個人往前走了一段,地勢瞬間開闊,樹林消失,竟然出現了一座簡樸的小院子。

  木籬笆圍著院子,院子裡零零星星的種著幾顆小菜苗,一個身材高大的白衣男子,正微微彎著腰給菜苗灑水。

  那男子並不如何年輕,唇角掛著淡淡的笑紋,眉眼生得分明十足溫柔,卻自有一股清高冷傲的氣質,仿佛天生拒人千里。

  「啊!」鄭國發出一聲驚嘆:「是他?」

  公孫長濟道:「鄭國大夫,你識得他?」

  鄭國似乎是在回憶,那日在宮中給王翦踐行,鄭國也參加了燕飲,他閒得無聊在地上撿樹枝,不小心撞倒了一個男子,懷裡的樹枝掉了一地,後來還是成蟜幫他撿起了所有的樹枝。

  鄭國道:「我之前見過你,在……在章台宮中!」

  章台宮!那可是咸陽最重要的宮殿,對方竟然曾經出現在章台宮中,其他人卻沒有發現。

  成蟜眯了眯眼目,道:「想必這位就是武君子了罷?」

  鄭國吃驚的道:「他、他就是燕國的公子太傅鞠武?!」

  白衣男子終於放下手中的水瓢,輕輕的拍了拍掌心,抬起頭來正視著眾人,微微一笑,唇角的笑紋擴大,他分明在笑,卻顯得更加冷傲孤高,幽幽的道:「你們找到這裡,比我預想的還要快一些。」

  白衣男子雖然沒有回答,但他顯然是默認了,他便是燕丹的師傅,燕國的公子太傅——鞠武。

  原來鄭國破解了奇門遁甲之術,並無法走出山林,而是通向鞠武的藏身之所。

  鞠武看向鄭國,上下審視打量,道:「看來你的確有些能耐,不只是精於水力這麼簡單,你在韓國不受重用,是韓人沒有眼光,若是能為我燕國效力,將大有作為,不過……可惜,的確可惜了。」

  鄭國抿了抿嘴唇,總覺得鞠武話裡有話,所以乾脆閉口不言。

  鞠武輕笑一聲,繼續道:「可惜,鄭國是個韓人的細作,便算是有些能耐,也不是真心為你們秦國修建水渠。」

  咯噔!

  鄭國的心竅狠狠跳了好幾下,眼神明顯慌亂,燕國的公子太傅怎麼會知曉自己的底細?他一口便將自己的底細揭穿。

  鄭國又是害怕,又是慌亂,道:「你……你瞎說,我不是細作!我根本不知你在說甚麼!」

  鞠武輕笑:「哦?是麼?你不是細作?那你與韓國使者的通信該如何解釋?」

  他說著,從袖袍中拿出幾張小羊皮,一張一張的抖開:「這是上月你與韓國使者的移書,這是上上個月,還有……要不要將我將這些移書,全部交給秦人看一看?」

  鄭國更是懵了,一臉慌了手腳的模樣,他的確每個月都會給韓國使者通信,畢竟鄭國就是韓國的細作,可他不知寫些甚麼,所以都是找些亂七八糟無關緊要的東西去寫的。

  無論是不是無關緊要的事情,移書都是真的。

  鄭國慌張的看向成蟜,使勁搖了搖頭。

  鄭國雖然是韓國的細作,但是他到了秦國這幾個月,無論是嬴政還是成蟜,都對他很好,還有司空的一些卿大夫們,看到了鄭國的圖紙連連稱奇,有了嬴政給他撐腰,司空的大夫們自然不會像韓國的大夫們那樣欺負鄭國,這兩相一對比,鄭國好生感動,他早就打定了主意,就算是修建水渠,也會仔仔細細的修建水渠,絕對不會偷工減料的搪塞。

  而現在,鄭國的身份被戳穿了。

  鄭國除了搖頭,也不知該如何解釋,他本就不太會說話,更何況,鞠武說的都是實話,手裡還有自己與韓國通信的證據,鄭國簡直是百口莫辯。

  成蟜突然笑起來:「武君子,這就是你不厚道了。」

  鞠武挑眉:「哦?」

  成蟜道:「你就是欺負我們鄭國大夫心思單純善良,隨便拿幾張破布就出來詐人,鄭國大夫會上你的當,你以為蟜也會上當受騙不成?你敢不敢把手裡的破布轉過來讓我們看看,上面到底有沒有字跡?」

  鞠武一笑:「成蟜,你很聰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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