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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蟜:「……哦。」
成蟜隨著斗甯回了營帳,躺在榻上裝睡,心裡多多少少有些遺憾,方法就顧著談正經事了,的確忘了私事兒,下次見面應該不由分說,上去就親,這樣自己才不會吃虧。
成蟜想著想著,迷迷糊糊的便睡了過去,第二日他是被吵醒,隱約聽到營帳外有人在喧譁,十足的吵鬧。
他揉著眼目坐起來,斗甯已經穿戴整齊,道:「蟜兒?你若是還困,再睡一會子也好。」
成蟜迷茫的道:「甚麼聲音?」
斗甯道:「好似是燕公子回來了。」
「燕丹?」成蟜的眼目登時亮起來,甚麼睡意也沒有了,立刻坐起身來道:「我也去看看。」
成蟜穿戴整齊,趕緊出了營帳,一眼就看到了燕公子燕丹,燕丹指揮著虎賁軍,粼粼的運送著糧車而來。
成蟜笑眯眯的走上去:「燕公子,辛苦你了。」
燕丹看了一眼成蟜,翻身下馬,指著身後的糧車道:「大行人,要不要親自驗看一下這些糧食,只多不少。」
成蟜背著手走過去,地主一般的查看那些糧車,糧車上的箱子並不是秦國的標誌,這並非是他們丟掉的那些「糧草」,糧車上分明刻著韓國的標誌!
昨日燕丹帶兵追上伏擊的隊伍,一檢查糧車,發現箱子中裝的並非是糧食,而是滿滿的茅草!
燕丹何其聰明,立刻反應過來自己是中計了,合該是嬴政早就知道有人要劫糧,所以提前將糧食變成了茅草,韓國人劫走的根本是無用的茅草。
而燕丹立了軍令狀,若是只帶回去茅草,必然落人話柄,根本無法自我分辨,唯一的法子便是弄等量的糧食回去。
那如何弄到等量的糧食?
羊毛出在羊身上,自然是找韓國人的晦氣。
燕丹知曉自己被嬴政誆騙了,但也沒有其他法子,只好硬著頭皮又帶著虎賁軍,去劫韓國的糧食帶回來。
燕丹道:「秦王真真兒好計謀,大行人點點罷,這些糧食夠不夠?」
成蟜哈哈一笑,對著燕丹豎起大拇指:「燕公子是個狠人,你怎麼弄來這麼多糧食,韓國人要被你氣死了罷,這血出大了!」
燕丹無奈道:「這不是大行人想要看到的麼?」
無錯,這就是成蟜想要看到的,韓國人把算盤打在他們頭上,簡直太歲頭上動土,這能忍?必須讓他們出出血!而且韓國弱小,就算被劫了糧食,頂多也只是口頭譴責,成蟜就不信他們真的會在這個節骨眼上發動戰役,給他們膽子也不可能。
成蟜美滋滋的道:「行了,這糧食太多了,燕公子,你可是超額完成任務。」
燕丹瞥了一眼成蟜,道:「成小君子,你是不是早就知曉韓國人的動向?」
成蟜微微一笑:「這有句老話兒叫做——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軹關這地界兒,從來都是多事之秋,留了個心眼子總是沒錯的。」
其實成蟜不是早就料到韓國人有壞心眼,而是因著大儺倀子玉佩,偷聽到了細作的計劃。
燕丹拱了拱手:「若是沒有旁的事情,丹告退了。」
「等等。」成蟜攔住燕丹,道:「燕公子,蟜給你一個忠告罷。」
燕丹奇怪的看著成蟜,成蟜笑道:「千萬別惹秦王,秦王可比你想像中聰敏的多,安分守己,便是最好的出路。」
說著,還輕輕拍了拍燕丹的肩膀,對他眨了眨眼目。
轟隆!
不知怎麼的,燕丹臉上一紅。
成蟜奇怪,燕公子臉紅甚麼,不等成蟜用大儺倀子玉佩讀心,燕丹已經急匆匆離開了。
「奇怪……」成蟜自言自語。
「蟜兒。」
有人在背後喚成蟜,成蟜回頭一看,原來是嬴政。
嬴政黑著臉走過來,道:「這一大早上的,便對燕公子拋媚眼?」
「拋媚眼?」成蟜道:「哪裡有拋媚眼,蟜方才明明在警告他。」
嬴政無奈的道:「那燕丹為何紅著臉離開?」
成蟜感嘆道:「蟜也正奇怪這個,方才剛想讀心,但燕公子跑得太快了,蟜還未來得及。」
嬴政又是深深的嘆了一口氣,蟜兒五感敏銳,就是對感情的事情太木訥,一點子警覺也沒有,嬴政自我安慰道,這是好事,這是好事!
成蟜奇怪的道:「哥哥?」
他說著,戳了戳嬴政的面頰,總覺得嬴政此時仿佛一隻氣鼓鼓的河豚,還是蠻威嚴的河豚。
韓國吃了啞巴虧,正如成蟜所料,他們根本不敢聲張,甚至連譴責都不敢,只是當做沒發生過,被打劫的人都當做沒發生,打劫的人又怎麼會聲張呢?
於是秦軍只當是在軹關補充了物資,然後便浩浩蕩蕩的繼續啟程,出軹關,繞行太行山,一路來到趙國。
趙國大行人親自在邊境迎接,十足的恭謙,雖然他們日前還在打仗,但這次不一樣,這次是趙國和燕國打仗,趙國管秦國借糧食,還要借這個機會,探一探秦國的口風,看看秦國是幫他們,還是幫燕國。
趙國大行人親自迎接,嬴政的態度故意淡淡的,道:「寡人乏了,甚麼接風宴能省則省,今日在別館過夜,明日便啟程前往邯鄲。」
「是是!」趙國大行人道:「一切按照秦主的吩咐來。」
秦國的隊伍住進別館,第二日一大早,便啟程繼續趕路,運送著糧車往趙國的邯鄲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