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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麼一想,成蟜心裡滋味怪怪的,又是有些竊喜,又是有些自責。

  醫士留下一些外傷的軟膏,抹著冷汗便離開了。

  嬴政拍了拍軟榻,道:「過來坐下,寡人給你上藥。」

  「不用了罷……」成蟜看到路寢宮的王榻,登時心頭一跳,畢竟自己曾在這張王榻上,與嬴政發生了兩次「意外」。

  嬴政沒說話,寬大的手掌又拍了拍王榻。

  成蟜:「……」

  成蟜硬著頭皮走過去,規規矩矩坐在榻牙子上,只坐一點點,好似隨時要逃跑一般。

  嬴政拉過他的手臂,將袖袍撩起來,沾了一些軟膏,輕輕的給他按揉傷處。

  炙熱的掌心,清涼的軟膏,簡直是冰火兩重天,成蟜沒來由的一抖。

  「疼了?」嬴政輕聲道:「哥哥輕一些。」

  其實並不是疼,而是一種說不清楚的麻癢,帶起成蟜骨子裡那種食髓知味的電流感,直衝頭頂,流遍全身,最後竟然慢慢向下匯聚,匯聚在那羞恥之處。

  成蟜連忙搖頭,脊背打直,坐得更是規矩謹慎,以免被嬴政看出了自己的端倪。

  成蟜抿著嘴唇,咬緊牙關,心中懊惱,自己完全是一個沒見過世面的青瓜蛋子模樣,便宜哥哥只是給自己抹藥而已,絕對沒有其他意思。

  嬴政叨叨念念的道:「你素來身子骨兒便弱,自己又不是不知,如今這傷處看起來沒事兒,若是不上藥,誰知明日會不會青了腫了?怎麼如此不愛惜自己的身子……」

  「哦,嗯……」成蟜乖巧的答允,心不在焉的使勁點頭。

  眼看著嬴政給自己塗好藥,噌的站起身來:「我先走了!」

  說罷,拔腿便要跑,哪知因為太過急切,被袍子一絆。

  「啊……」成蟜險些撲倒在地上。

  嬴政眼疾手快,一把摟住成蟜的腰身,將他扶起來:「毛毛躁躁的,磕到沒有?」

  「沒、沒有……」成蟜趕緊搖手,準備再次逃走。

  可惜已然晚了,嬴政似乎發現了甚麼,低頭一看,目光頗有深意,挑唇笑道:「蟜兒倒是很精神呢?」

  成蟜:「……」

  成蟜面色漲紅,拉了拉自己的袍子遮擋,只是已經被發現,說甚麼都晚了,嬴政的面容十足耐人尋味。

  「你就想這般出去?」嬴政挑了挑眉。

  成蟜沒說話,因為他也不知回答甚麼才好,難道要告訴嬴政,自己因著他單純的塗藥,起了反應?實在太羞恥了。

  嬴政收斂了笑容,變得正色起來,聲音低沉沙啞的道:「蟜兒,你這兩日為何要躲著寡人,如今左右無人,可以與寡人好好的談一談了罷?」

  成蟜一個頭兩個大,自己現在這幅尷尬的模樣,怎麼好好的談一談?嬴政分明便是故意的。

  成蟜抿著嘴唇,打算消極抵抗。

  嬴政見他不言語,也不看自己,寬大的手掌托住他的面頰,令成蟜微微抬頭,直視著他的眼目,輕聲道:「蟜兒,告訴哥哥。」

  「我……」成蟜張了張口,聲音全都卡在嗓子裡,他不知從何說起,兩輩子纏綿病榻,成蟜雖五感敏銳,但很多事情還是青瓜蛋子,腦袋裡一團漿糊。成蟜的喉結急促滾動了兩下,口舌有些許的乾燥,艷紅色的小舌尖輕輕的舔了舔自己的唇角。

  轟隆——

  嬴政的眼神登時深不見底,仿佛冰冷的海水,瞬間漲潮,一個浪頭拍打過來,將成蟜吞沒!

  嬴政一把將成蟜摟在懷中,低下頭去,在成蟜詫異青澀的眼神中,含住了他的嘴唇,輕輕廝磨。成蟜大吃一驚,下意識伸手去推,嬴政卻死死抵著他的後腰,另一手托住他的脖頸,令成蟜逃無可逃。

  成蟜毫無經驗可談,膝蓋發軟,小腿無力,便要坐倒在地上,嬴政順手輕輕將成蟜放在榻上,在他耳邊沙啞的道:「蟜兒,這回……你可醉著?」

  方才在燕飲上,成蟜只飲了一小口酒,就是他酒量再差,此時此刻也是清醒的,但不知為何,成蟜感覺自己的確醉了,腦海中昏昏沉沉,仿佛墜入了寬闊的海水,隨波逐流,不受自己控制。

  成蟜眼神迷離,緊緊盯著嬴政的嘴唇,唇線輪廓完美,唇瓣微薄,略顯薄情,觸碰起來卻異常的溫柔,令成蟜沉溺其中。他慢慢抬手,主動勾住嬴政的肩背,一點點欠起頭來,在嬴政的唇邊輕輕呵了一口熱氣。

  就在二人的嘴唇即將觸碰在一起之時……

  「王上!王上!」寺人著急忙慌的在殿外大喊:「不好了不好了!」

  轟隆——!

  成蟜猛地清醒過來,連忙推開嬴政,使勁拍了拍自己的面頰,怎麼回事?自己方才竟覺得便宜哥哥的嘴唇很好親!還想再來一次?

  嬴政黑著臉,沉聲道:「什麼事?」

  寺人小跑進來,戰戰兢兢的道:「王上,大事好了……齊國使者、齊國使者墜水……溺亡了!」

  「甚麼?」成蟜震驚的道:「齊國使者死了?」

  成蟜方才還見過齊國使者,這沒過多久,竟然直接淹死了?還是淹死在章台宮的湖水中。

  嬴政陰沉著臉道:「擺駕,去看看。」

  「敬諾,王上……」

  嬴政和成蟜趕到地方,便看到齊國使者平躺在河邊,臉色煞白,已然沒了氣息,旁邊圍著好多齊國人在哭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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