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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病態蒼白的面孔印在烏雲籠罩的天色下,蕾絲黑紗蒙著上半臉,隱約可見炭筆描過般的眉眼,暈染著陰影,唇色血紅,剛吸過血般鮮紅欲滴。

  「瑪麗安?」男人眼中閃過驚艷,然後露出一抹欲色,「我知道她在哪,我帶你去吧。」

  說著話,他就想要上前拉扯夏約的手腕。

  夏約默默後退一步。

  一隻手猛地橫插在兩人中間,死死扣住男人的手腕。

  「呃啊——」骨頭斷裂聲隨著男人的驚叫響起。

  農具落在地上,男人左手捂住手腕,神志清醒過來。

  那容貌蠱惑雌雄莫辨的人身旁站著一個高大的男子,正是捏斷他手腕的罪魁禍首。

  「你們…你們是誰。」男人懊惱自己剛才被容貌蠱惑,居然沒發現還有別人在,早知道就等他獨自一人的時候下手了。

  「路過的旅人,聽說了瑪麗安的故事,想來看看。」夏約微微一笑,男人又看直了眼,可傷口上的疼痛將他拉回來,說:「沒有瑪麗安的故事,只有可憐的羅伯特。」

  「瑪麗安的丈夫?」

  「不,她不配當羅伯特的妻子。」

  羅伯特和瑪麗安本是一對恩愛夫妻,羅伯特是一個醫生,聲名在外,富有愛心、慷慨大方,救助了許多窮人,瑪麗安則是一個家庭主婦,出身商人家庭,日子倘若就這麼過下去也好,可惜有一天,瑪麗安出軌了。

  瑪麗安連同自己的情人,給羅伯特下毒,試圖毒死自己的丈夫,遠走高飛。

  可惜那天,羅伯特正好帶上村莊裡的人舉辦宴會,慶祝的妻子生日。

  多麼深情的男人,他的妻子正在謀劃殺了他,而他卻興高采烈地慶祝妻子的誕生和自己的死亡。

  有毒的蛋糕被調皮小孩吃掉,當場毒發。

  羅伯特驚恐地衝進妻子的房間,正好撞見瑪麗安和情人偷情,柜子里還有一樣的毒藥。

  瑪麗安被憤怒的村民當場綁去打死。

  沒有人責怪羅伯特,畢竟他也是個無辜可憐的人。

  夏約看向阿諾德,正想問問他的意見。

  只聽見阿諾德勾著嘴角,輕描淡寫地吐出一句:「蠢貨。」

  漏洞百出的故事。

  「瑪麗安的墳墓在哪?」

  「後山的亂葬崗。」

  她死後,沒有人為她立墳。

  而他丈夫的深情、可憐、慷慨大方,則被吟遊詩人帶去遠方,久久傳唱。

  原主無法改變這個人盡皆知的事實,只能將這個故事記下,連同他得到的真相。

  他從沒有傳頌過一首詩。

  與其說是吟遊詩人,不如說是流浪者。

  夏約順著山路走,天氣霧蒙蒙的,泥土濕潤,偶爾會腳滑。

  路過一間房舍時,阿諾德突然扭過頭,眼中帶上一絲疑惑。

  「他們在幹什麼。」

  夏約沒發現什麼異常,可阿諾德卻聽得很認真。

  於是夏約也全神貫注地去聽。

  高高低低的呻/吟起伏,伴隨水聲和碰撞聲,似痛苦似愉悅的驚叫傳入耳中。

  經驗豐富的夏約猛地臉色爆紅。

  麻袋!怎麼回事!

  阿諾德!你聽這麼認真幹什麼!!

  你快走啊啊啊!別聽啦!

  血族的聽力和視力不是讓你聽牆角的!

  夏約急忙去拉阿諾德的胳膊,可對方一動不動,注視著夏約的臉,看見他緋紅的臉頰和脖頸,「你知道他們在做什麼。」

  潮濕的空氣貼著肌膚,冰冰涼涼的,阿諾德卻詭異地感覺血液在沸騰,耳邊的呻/吟自動變成夏約的嗓音,他控制不住地露出血色瞳孔,「好奇怪啊,卡洛爾,我突然有點熱。」

  血族不應該熱的。

  夏約後退一步。

  沒想到阿諾德活了這麼久居然不知道這些事。

  血族的繁衍依靠的是血液交換,因為身體特殊,血族血液流動緩慢,幾乎沒有欲望。

  阿諾德也不怎麼關心人類的生活,沒人想了解食物的日常。

  「你能告訴我他們在做什麼嗎?」阿諾德貼近夏約的脖頸,除了對血液的渴望,還染上一些別的東西,「我要怎樣才能讓你發出這種聲音呢?」

  低低的,軟軟的,帶著哭意的哀求,僅僅只是幻想夏約發出這種聲音,就覺得比吸血還要滿足。

  阿諾德眼中染上欲/色,即使他還不知道這些感受的含義。

  「……」

  哥很難回答這個問題。

  「如果你不告訴我,我就去問他們。」阿諾德見夏約一臉為難,自覺體貼的退了一步。

  可夏約臉色卻更難看了。

  「現在?」

  「對。」

  夏約瞳孔地震。

  「等等!」夏約慌亂地抱住阿諾德的胳膊,「你別去,我跟你說。」

  可惡啊,要教碎片把自己干翻,難怪這個世界到現在還沒被做,原來在這等著他。

  「你不會騙我吧。」阿諾德疑慮地看著夏約,「你要是騙我,我可知道的。」

  「……」

  你怎麼預判了哥的想法。

  「不會的,你放心吧。」夏約艱難開口,決定把這件事無期限後拖,只要不說,就不等於騙。

  「那現在告訴我。」

  阿諾德的手指撫摸上夏約的臉頰,比起往常的溫度更加暖些,手指上挑,撫過夏約臉上的黑色蕾絲,隔著蕾絲,撫摸的感覺輕輕揚揚,並不真切,然而卻莫名有種深入骨骼的癢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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