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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不成武不就,將他老爹愁個半死。

  從小就愛帶著盛京一群紈絝走街遛彎,是出了名的頂級官二代。

  有這樣的身世,他從小順風順水,瀟灑恣意。

  直到他十八歲那年,內閣大臣被查出通敵叛國,竟有謀反之心,先帝下詔滿門抄斬、誅九族。

  非常慶幸,呂容風當時去了已經致仕的外祖家,全兩族之力,保全了他一人。

  讓他偷溜了出去。

  後來,先帝逝世,新帝登基。

  十年時光飛逝。

  這位曾經是名揚盛京的紈絝再次出現在世人面前時,年近三十,但兩鬢已有了斑白,只面色沉穩,眼角是多年算計、經商而得的精明。

  但他出現在陛下面前時,長跪不起,滿面肅容,是含著必死的信念,以罪人之身,攔下了聖駕。

  那是在大宣最為艱難之際。

  先帝昏聵,逝世之時留給楚深和的是一個千瘡百孔的國家,內憂外患,國庫空置,想做什麼都力不從心。

  百廢待興,但像是從根底爛了一樣,叫人看不見希望。

  這時,呂容風站了出來。

  原來,這十年,他消失於世人面前的十年。

  失去高貴身份、一夜之間天塌地陷、淪為罪人的十年。

  他曾經無數次叩問自己,還有何顏面活著?他的父親通敵叛國,乃是千古罪人。

  但呂容風還是沒有自殺以謝罪,可能是冥冥中的天意,他選擇了成為一個商人。

  初衷只是為了幫助更多的百姓,幫助這片國土之上受苦受難的人們過得好一點。

  他沒有治世之才,沒有降敵之功,但出乎意料的是,在做一名商人這件事上,他確實天賦異稟,甚至可以說是前無古人。

  十年之間,沒人知道橫空出世的大宣首富,或者說橫亘諸國的第一商人,竟是一個曾經只知玩樂的紈絝。

  十年之後,在楚深和登上帝位之時,被這位他未曾謀面的前朝罪臣之後攔住,接受了一份富可敵國,不,富可敵數個宣國的財富。

  呂容風將自己十年經營所得的所有財富,全部捐給了國家。

  以作贖罪。

  他攔下聖駕,跪在紫宸殿上垂著眉眼,迎著所有朝臣仍有怒意仍有敵視但亦詫異的目光,如芒刺背,面上卻是釋然。

  他一字一句將自己的來意和盤托出。

  然後,說:「陛下,罪臣之子呂容風,特來伏誅。」

  第34章 奇才

  紫宸殿上,年僅二十八歲,仍是風華正茂年紀的青年,卻已兩鬢斑白,十年來養成了精明與風霜的眼角滿是沉寂。

  呂容風跪得筆直,再看不出從前聞名盛京之時的半點紈絝模樣。

  彼時,是楚深和登上帝位的第二年,那時的他甚至還未全權將朝政把握在手中。

  這筆富可敵上三個宣國的財富,完全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而且富可敵國,指的不是被先帝霍霍後留下的幾乎被洗盪一空的國庫,如果要比,該以先帝初登基時接手的那個還算正常、甚至有些富庶的國庫。

  有了這筆錢,修路造橋、科舉取士、操練兵將、賑災濟貧、甚至是準備戰事,讓如今的宣國瞬間有了底氣。

  但這筆錢,來自這個跪在殿上特來伏誅的前朝罪臣之後。

  來自一個本該被誅九族早已命喪黃泉的僥倖人。

  來自一個此刻立下汗馬功勞、拳拳愛國之心清晰可鑑的商人。

  這功勞,不可謂不大。

  但是能大到蓋過曾經的通敵叛國之罪嗎?

  哪怕罪魁禍首並非呂容風本人,曾經是個紈絝的他分明毫不知曉。

  而跪在殿上的青年,也從未奢想過自己會有生還的可能。

  他是來伏誅的。

  只是苟活了十年,為他的父親贖了一點罪孽。

  然後來迎接本該屬於十年前的他的結局。

  可能是幸運吧,朝上不少大臣,尤其是經歷過先帝一朝的,對先帝也多有不滿之意。

  良臣擇木而棲,他們雖然為官,但在那樣的昏聵之君、無能無德之君之下,滿腹才華無施展之地,忠言逆耳都被厭棄。

  部分大臣認為宣國如今正值用人之際,缺少人才,像呂容風這般在商業上大有施為之人何不「物盡其用」?

  兩派人馬在殿上吵得不可開交。

  最後望向了站在最前的輔政大臣,晏之遙。

  沒有人想到,這位歷朝以來最年輕的輔政大臣什麼傾向也沒表露,只是望向了坐在上首的少年帝王:「陛下覺得呢?」

  楚深和握緊了身側的龍椅。

  這個問題對他來說不可謂不難。

  先帝如何昏聵,都是他的父親。

  他若將在他父王在位時期想要謀反的罪臣輕輕放過,天下人又該如何看他?

  而呂容風捐贈的家財,他一朝之用,已解燃眉之急。

  少年帝王坐在龍椅之上,冕旒垂下的玉珠隱隱綽綽,叫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所有朝臣都噤了聲,不敢再說。

  包括跪在殿上的呂容風。

  他想,少年帝王初登帝位,難免還未練就鐵石心腸,可能會有猶豫;但應該也不會猶豫太久。

  但讓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是,在晏之遙一句話問出口後,楚深和沒有多想,很快就給出了自己的答案:「讓呂卿戴罪立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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