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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眯起眼,望向眼前這個尖嘴猴腮、長了一張刻薄面相嘴裡還說個不停的男子。
隨便扒上什麼權貴便能乘風而上?
賣上去?
儘管許多詞彙在他聽來還是拗口莫名,但種花文化源遠流長,意會之間也可明白個大概。
他站在原地,扯了扯濕漉漉黏在皮膚上的衣領,眼眉生寒,原本精緻穠艷的五官竟顯出幾分凌厲的攻擊性。
習慣了在手下藝人面前耀武揚威的劉操便被這氣勢震得一句話吞在嘴邊,再發不出一個字。
不過片刻,他反應過來,聲音不可思議地上揚了幾分:「衛光啟!你膽兒肥了?敢跟老子這麼說話!」
衛光啟眼眸微眯,視線在周圍轉了一圈,陌生至極。
眼前這個膽大包天之人也陌生至極。
他在腦海里思索著情況,周身氣勢沉靜下去。
而被嚇了一跳沒敢出聲的劉操等了片刻,只見衛光啟再沒有其他反應,便以為剛才感受到的攝人氣勢只是錯覺。
也是,他手下的藝人,就數這小娘炮長得最好,一個男人,長得比小姑娘還好看。
但空有美貌,性格卻最唯唯諾諾,愚蠢好騙,沒有半點脾氣,哪裡會有膽子反駁他!
定下神來,劉操繼續罵了幾句,又緩下神色,熟練地打一棍子給一個甜棗:「光啟,我也是為你好。你知道的,我手下這麼多藝人,我最看好的就是你,這麼好的機會,我就只帶了你一個人,你要理解你劉哥的苦心和期望啊……」
並沒從周圍景色與房屋構造中感到任何熟悉的感覺,並且面前說個不停的潑皮穿的衣服、包括他現在自己身上穿的衣服也陌生極了……
樁樁件件,登臨高位多年、意氣風發的禮部侍郎,心底也不由生出些驚色。
本就心情不好,這人還撞上前來。
膽敢想將他與那風月之人一般賣了獲取前程?
衛光啟眼眸微眯,心裡已經將面前這人的死狀都想了不下十種。
他堂堂朝廷命官,自是不會親自下場和眼前這粗鄙男子論長短,依他的經驗,這般膽大包天、無賴潑皮、人性淪喪之人,還是交給刑部的同僚最為合適。
聽說刑部最近又新想出了什麼手段,審訊起來很是有效,回頭便叫府里下人去刑部尚書李大人那裡報個信。
一個人說了許久沒有得到回應,劉操不耐地看了眼手錶,「行了,我苦口婆心和你說了這麼多,你也該懂事了。現在這個點兒,宴會都過了大半,趕緊跟我進去。」
說著,他還伸出手來去扯衛光啟的胳膊,想要將手攬在衛光啟的脖子上。
衛光啟往後退了一步,眼裡閃過不悅,反手便想將劉操的胳膊剪在身後,卻沒想到力量不夠,反被劉操下意識的掙扎給推的往後趔趄了一步。
劉操震驚於衛光啟居然還敢動手,甩了甩生疼的手腕,眼神陰毒:「敬酒不吃吃罰酒。」
儼然快要失去理智,也想動手。
衛光啟沒想到自己武力值這麼弱……
他不動聲色地打量了一番對面人的身形,尖嘴猴腮,肚子還挺大,看著,還是比他壯實很多。
「你認識我?」
「知道我的身份?」他冷聲質問。
儘管已經意識到有些不對,但潛意識裡還是不願意相信……
劉操冷哼了聲:「裝什麼蒜?沒想到你還學會了恩將仇報?」
「你是什麼身份?你忘了三個月前求到我面前,說只要我救你母親一命,你做什麼都願意?」
「要不是我,你一個窮學生,借錢也借不到,只能眼睜睜看著你母親去死吧?」
這話說出口,他心裡一點也不虛。
衛光啟是他在街上偶然遇到的,驚為天人,只是他找這小子簽約時還不願意。
結果因為沒錢給母親看病,還不是最後巴巴地求到了他面前?
儘管,他只是個人出了五萬塊錢,暫時拖住了衛光啟母親的病情,並且以此哄騙這小子簽了足足二十年的經濟約。
不過,手術還沒做,還要以此拿捏人乖乖辦事。
培養藝人,若是走常規的路子,慢慢培養演技,去各個劇組混個眼熟,從配角步步前進,哪裡有攀上高枝來得快?
因此,今天這個宴會,衛光啟本來還不同意來,但一提到他的母親和合約,哪裡還不乖乖應下?
接下來的,自然也是水到渠成。
想到這兒,劉操刻意壓下脾氣,笑得「和善」:「走吧,跟我進去,聽話。」
他沒看見衛光啟從他說出母親之後驟然黑沉的眼……
甚至動作有些輕佻地想要摸一下面前這張得天獨厚的臉。
真是美啊,他不喜歡男的看了都動心,若是叫宴會裡那幾位本便喜好男風的大佬看見……
這個動作,從某個角度看,便仿佛是他動機險惡、言語侮辱之後,此時還色膽包天。
一不小心圍觀了全程的楚深和:「……」
「住手!」終於,還是沒忍住現身上前。
出口的同時,一把將似乎愣在原地的衛光啟拉到一邊,伸手狠狠朝劉操的那隻鹹豬手上拍了一巴掌。
這一巴掌毫不留情,用了狠勁。
劉操被打的手背瞬間浮起一片紅,痛得他「嘶嘶」倒吸兩口涼氣。
「哪個不長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