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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鹿嘉渺腦袋重地厲害,像被裹在了雲霧裡,眼神也變得霧蒙蒙的,嘴唇輕輕動了動,「想做……」

  ……

  *

  第二天,鹿嘉渺掀開被子,正準備起床時,忽然察覺渾身上下哪兒哪兒都不對勁兒。

  他低頭一看——簡直嚇了一跳。

  雪白的皮膚上全是點點紅痕,仿佛全身上下,從裡到外都被人啃了一遍。

  「……」昨天還我愛你,入夜就成了老禽獸。

  果然,在勾引面前,理智和禁慾不值一提!

  鹿嘉渺想抬抬手,都覺得骨頭縫裡都是酸軟的,整個人都快散架了。

  他一邊憤憤不平,一邊尋找始作俑者——

  藏矜白站在臥室外的陽台上,或許是怕吵到正在熟睡的人,門被他關上了,鹿嘉渺聽不清他在和誰打電話。

  他似是才洗漱完,穿著淺色柔軟的睡衣,發尾還帶著濕意。

  鹿嘉渺視線落在他發尾後那個明顯的紅印上……一些帶著春潮似的記憶,忽然浮現出來。

  他仿佛能透過衣料看到那如雕刻一樣的背脊上淺淺的抓痕……

  還有他失控咬在他肩頭的牙印……

  以及……一些十分放浪的主動行為。

  鹿嘉渺越回想,越臉蛋紅撲撲。

  他發現,酒就是他的死敵,是一滴都不能碰的。

  而且那到底是什麼酒?催情就催情,為什麼不附加失憶功能?!

  但是吧……如果沒記錯,昨晚先生也失控了。

  這可是他第一次熟練地談戀愛,也不算太虧。

  鹿嘉渺正用早起思維十分發散的腦袋漫天亂想,就聽到床底有什麼喵喵了兩聲,鹿嘉渺低下頭,就看到了小白在扒拉床沿。

  ——小白?!

  「你怎麼來啦?」鹿嘉渺忙把它抱上來,狠狠親了兩口,「鹿小白,爸爸超想你!」

  他們來參加戀綜了,家裡孩子還小,帶著跑沙漠跑海邊的,怕應激生病。

  專門找了個保姆在家帶它,沒想到今天就被接來了。

  鹿嘉渺猜就是孩兒他爸悄悄找人送來的,雖然不知道原因,但還是抱著毛茸茸一頓蹂躪。

  小白一臉生無可戀,還用小爪子嫌棄地擦了擦臉。

  「對了,」鹿嘉渺抱著小貓,鄭重宣布道,「從今以後,你就叫鹿小白了。」

  從前他生怕和這個世界有太多牽連,總想悄悄存在,然後默默匿跡,什麼都不敢留下自己的痕跡。

  但昨天過後,他知道,他跋涉時空來到這裡,是來擁有愛……也愛這個世界的。

  他悄悄給貓咪打上了他的記號。

  他在這個世界又多了一份念想和牽掛。

  藏矜白電話結束的時候,鹿小白已經被蹂躪地炸了一腦袋毛,跟鹿嘉渺倒是絕似。

  藏矜白見一毛一人動作統一地看著他,像兩個等待家長認領的小朋友,頓覺心裡溫軟。

  他走到床邊,俯身親了親鹿嘉渺。

  鹿嘉渺會每天和他說我喜歡你。

  而藏矜白會每天回他一個帶著無聲愛意的吻。

  鹿嘉渺閉眼任親,察覺到眉心的溫度離開,還閉著眼哼哼一聲,「嘴巴呢嘴巴。」

  小貓看不懂秀恩愛,只知道好久沒見人了,家長在接吻,它就用小爪子扒拉藏矜白的衣擺,喵嗚喵嗚地。

  藏矜白摸摸它,問鹿嘉渺,「想吃什麼?」

  鹿嘉渺點了好幾樣藏矜白平時不讓他吃的,沒辦法,昨晚他損耗嚴重,必須補補。

  也許是心情好,也許是真累了,加上今天在整理羌導電影試鏡的投票結果,季琦不知是躲躲風頭還是想蹭熱度,又去幫忙了。

  戀綜可能晚上才開拍,主打一個隨心所欲。

  鹿嘉渺面對一大桌早餐,吃了半天還在吧嗒吧嗒,直到他看到先生起身進臥室,而後換了衣服出來。

  他叼著一個蟹黃包轉過頭來,小貓從他腿上也鑽出個小腦袋來,「先生要出門嗎?」

  「老宅除了點事,」藏矜白說,「小貓陪你在家好嗎?」

  鹿嘉渺包子也不吃了,把小白放到地上任由它躥回臥室,堅決地搖了搖頭。

  *

  藏老太太病倒了。

  準確來說,是自從上次病後,就一直未好。

  人這東西,總是說不準的,想活的時候,千方百計都能拖很久,但真沒念想了,又像一縷風一樣,散得很快。

  藏矜白沒想帶鹿嘉渺來的。

  他總覺得這宅子太過沉悶壓抑,怕小朋友不喜歡。

  但鹿嘉渺說他想來。

  他像是預知到了會有事發生,他想來陪陪先生。

  老宅比上次鹿嘉渺來時蕭條了不少,樹木逢秋,落葉滿地,只剩著枯枝襯瓦牆。

  江律彥說,最近老太太總嫌棄人多了不清淨,宅子裡的人都遣散得差不多了了。

  「病了一段時間了。」江律彥說,「也不是什麼惡疾,就是不願意治,只每天去湖邊看看那棵枯樹。」

  世間總是有很多說不清道不明的輪迴和巧合。

  比如那棵湖邊的樹,那是藏媛敏留在這宅子裡的唯一念想了,入秋了就再沒活過來。

  房間沒開燈,配上本該典雅的古典裝潢,卻只顯壓抑又死寂。

  床頭枯坐著個老人。

  比鹿嘉渺上次見她消瘦了許多許多,眼神也暗淡灰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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