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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縱然她小時候長得白淨,可在小孩子小的時候都是雌雄莫辨,聲音都是清脆乾淨的童音,她那個樣子,也不過是被認為長得秀氣些的小男孩罷了。

  更何況,她還每天淘氣到處逗狗打鬧,是她們那一帶的小霸王。

  那樣的江汛,更像是個狗都嫌的男孩。

  在江汛父母未離婚以前,江汛的母親陳梅芬即使對於江汛的行為有那麼一些不苟同,也不會講出來。她是個很傳統的女人,依賴丈夫,沒有工作,所幸是獨生女,嫁妝豐厚,江汛的外祖去世後留下來的房子用來出租,養活一家綽綽有餘。

  然而江父在她看來就有些不安分了,江父是個水庫工作人員,一個月有大半時間都在水庫旁邊住著,對於工作認真負責,按理說這樣負責的男人沒什麼不好。

  但是陳梅芬就是不喜歡,在之前的困難時期,她父母所生育的孩子只有她活了下來,故而對她是有求必應。家庭富足,父母寵愛,陳梅芬理所當然地長成了個嬌嬌女。

  但是她又很傳統,即使自己是公主,也要尊重駙馬的意思,當然,駙馬爺在更多的時候要聽公主的話。

  她希望江父辭職,水庫工作對她而言太過辛苦,她希望丈夫辭掉工作換個的,這樣才會有更多的時間陪在她身邊,她就像是菟絲花一般依附著別人,嫁人以前是父母,嫁人以後是丈夫。

  然而江父並沒有如她所願,他勤勤懇懇,熱愛工作,哪怕是妻子懷孕期間也不請假,雷打不動地去上班——江汛的預產期正是汛期,他實在放不下。

  江汛的出生註定是混亂的——遠在水庫監測水情的父親不能到場,年邁的祖父母不能幫忙,驕縱憤怒的母親。

  在生下江汛後,陳梅芬已經力竭,護士戰戰兢兢地詢問孩子的名字——這個憤怒的產婦是被救護車一路呼嘯送到醫院的,家人全程缺席,生產期間完全是靠著憤恨而撐下來的。

  陳梅芬冷笑:「既然他那麼惦記他那個破爛水庫,又該死的姓了江,這孩子不叫江汛完全說不過去。」

  這就是江汛名字的由來。

  來自母親的巨大怨念。

  江父回來後並沒有多說什麼,承認了他的女兒有了一個中性到男性的名字,並且放任孩子向男性的一方發展。

  由此,江汛的成長曆程很難和一般女孩子的經歷搭上邊。

  一頭短髮貫穿了江汛的成長曆程,她從來沒有留過長發,也放棄了留長髮的念頭。

  江汛也不是沒有想像過自己留長髮的模樣——長成不少女孩子心目中長發飄飄的美女模樣。

  然而她終究也沒有留長髮,最多就是看到美女多看兩眼。

  魏思琪站在一條小路前方,一頭烏黑髮亮的長髮,額頭光潔如玉,下巴小巧精緻,臉上盪著盈盈的笑意,像一樹盛開的玉蘭花,優雅美麗。

  小路好像沒有盡頭,江汛拼命跑向魏思琪,卻怎麼也到不了。

  她開始著急起來,劇烈喘氣,額角滑落豆大的汗珠。

  四周的景物不斷旋轉,模糊的輪廓在江汛的瞳孔里逐漸放大,失重噁心的感覺不斷湧上來,玉蘭花濃烈的香氣從鼻子瘋狂侵襲而入,占據她的腦袋。

  江汛盡力撐開自己的眼皮,雙腳腳趾彎曲抓地保持自己的平衡,勉力不要摔倒。

  她看到遠處的魏思琪緩緩走過來,精緻的面孔越來越大,她伸出手,抬起江汛的下巴,緩緩張開紅唇……

  「江汛——」一聲大喝在江汛腦海迅速炸開,魏思琪瞬間被炸成片片碎片散開,四周模糊的景物劇烈顫抖,化成無數像素點飛散。

  相信不少人在年少時都做過那麼一些算得上是「年少輕狂的事」,在被抓包時,來自師長的那一聲喊名字的嚴厲聲音能讓人不由自主地跟著一抖,然後反射性地大聲回上一聲:「在!」

  江汛此時就處於這種尷尬狀況。

  她反射性地應了一聲並且站了起來。

  在會議上。

  來自會議桌各個方位的目光聚焦到江汛這裡來。

  葉瑞文咳了一聲,顯然沒想到江汛的反應這麼大,他推了推架在鼻樑上的金框眼鏡,「既然如此,不如問問江汛對於這次臨時讓魏思琪一個人單獨來拍攝封面風格的看法。」

  魏思琪?!封面?!

  她居然已經這麼厲害了!

  《FOCUS》是與國外合資的雜誌,自認為比國內土生土長的雜誌逼格高,非一線不能上封面。

  江汛有些怔愣,腦袋嗡嗡作響,剛剛在洗手間她已經看到了魏思琪了,這次的拍攝看樣子是臨時決定的,也就是說,魏思琪很可能是替補上來。她雖然達不到公認的一線實力,卻有著一線的虛名,也就是常說的這一段時間的大熱。

  人都到了,內部卻還在這裡討論如何拍攝,這很不符合一般的工作流程。

  徐悅挽了挽自己垂落在眼前遮擋視線的頭髮,彎唇一笑,「江汛這次剛從法國交流學習回來,想必有新的想法,不如分享一下。」

  徐悅已經超過四十歲,具體年齡不可考,染著酒紅色的頭髮,身在時尚圈,整個人看起來特別年輕,光看外表很難猜到她的實際年齡。四十歲的女人卻徐娘半老,風韻猶存,她這麼一笑,渾身散發著知性的光彩。

  江汛:「嗯,肯定是要拍得好看符合人物的風格,還要契合我們雜誌的定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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