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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著衛曜不安分的大手,啞著嗓子催促:「……快說。」
衛曜失笑。
沈靈姝咬唇忍著酸癢,目光仍是堅定地想要衛曜的答案。
衛曜:「還記得上輩子謝家的機關陣嗎?」
沈靈姝記得,且因此猛然從床上坐起。然而剛經房事的身體禁不起大幅度動作。險些又倒回去。
沈靈姝揉著腰,推開了湊上來扶她的衛曜。
「我記得……你繼續說……」
衛曜:「謝連便是引你入機關的人。」
謝家自古擅做機關。上輩子衛曜的軍隊在攻打劍南州,深陷多次機關之中,險些喪命。雖最後皆化險為夷,卻還是不敢小覷。
沈靈姝被拐進了機關陣。衛曜千鈞一髮闖了進去。也便是在那時,看見了機關門合上時,外頭謝連冷酷的臉。
後來劍南州所滅。
謝連不知所蹤。
此事便塵封。但依舊是衛曜心口的一根刺。
因在機關陣中,是上輩子的沈靈姝唯一一次,向衛曜提了「和離」。
沈靈姝披著衛曜從床上撿拾起來的寬大衣袍,眼神愣怔。似在神遊。
衛曜指腹撫過女娘的下巴,輕捏著將女娘的臉掰向自己。
衛曜細細磨咬著沈靈姝紅潤的唇。
眼神晦暗。「我都記得……娘子在機關陣中,咬破手蓋印下的和離書……原來竟是連和離書早早就寫好了。」
沈靈姝睫毛顫抖了一下。
抬手抵住衛曜靠近的胸膛。
入機關陣前,衛曜與謝家的多場廝殺剛剛結束。也是在這個時候,沈靈姝聽到的,將睡之前衛曜的自語,對於兩人是夫妻的懊悔一事。
沈靈姝沒想到上輩子害她的是謝連。連帶的,卻是回憶起了上輩子在機關陣中的事。衛曜為了護她九死一生,沈靈姝咬破了指尖,從袖中掏出之前早早寫好的和離書,蓋上了血印,要衛曜放棄自己。卻被衛曜紅眼惡狠狠一把撕碎。
之後兩人雖然成功出逃。衛曜卻有足足三天,未和沈靈姝同榻。
機關陣中的和離書一事,就成了兩人心照不宣,從未再提起的事。
沈靈姝從回憶中抽離。衛曜反握住了女娘抵著自己胸膛的手。沈靈姝掌心之下,能感受到衛曜胸腔之處,灼烈跳動的心跳聲。
衛曜垂眼:「為何當初要寫和離書?」
沈靈姝沒有避開眼。粉桃一樣的臉蛋,眸光微漣。卻是避了話題。「郎君……上輩子可喜歡我?」
衛曜微微一楞。
沈靈姝縮回手,臉頰半靠著自己蜷縮起來的膝蓋,遮蓋其臉,「我知道……我們畢竟是先帝賜婚,怎有素不相識就能提情與愛?只是郎君對我愛護有加,讓我生了不該有的情愫。不想就這麼讓你拱手與別人,又驚疑先帝賜婚若是另有其人,也不會是我,與郎君相識……」
沈靈姝背著衛曜輕聲的碎碎念忽被打斷。
衛曜抓起了女娘的手,迫使女娘抬起身,只能看向他。
衛曜鳳眸中含怒和隱隱委屈。
「沈靈姝……你怎麼說得出這些話?若是先帝賜婚她人,我也只會將她暫且安置在安全藏身之所,如何會帶著征戰奔波,還不是因為……」
衛曜的話忽頓住。
抿緊了唇。
沈靈姝眼睫眨了一下,「因為……什麼?」
沈靈姝記得,在長安陷落初,衛曜確實將自己接出來,安置在歲山,派了幾個暗衛看護。然而過了不久,衛曜又折返回來,將自己徹底帶出了歲山,自此,沈靈姝便跟著衛曜一同征戰。
衛曜盯著女娘迷茫的臉。
後牙一緊。
歲山之時,有暗衛緊盯,匯報情況。女娘只是下山買物,便也能招引多人暗自潛想。聽一次,聽兩次……當衛曜暗中來探望過一次後,看見女娘與著他人溫笑。心頭久久不舒適,之後回營,數次難眠。當時的衛曜百思不得解,乾脆直接將沈靈姝隨帶在身邊。以從源頭解因。
更何況……
衛曜對著沈靈姝一張毫不知情的臉,更是咬牙切齒。
新婚之初的第一眼,並不是兩人第一次見。
沈靈姝見衛曜久久不語,只是望著自己,眼眸越發恐怖漆黑。
沈靈姝扁嘴:「郎君不說,我怎麼知道郎君心頭所想?」
衛曜前傾身,先是咬了女娘的臉蛋,又是咬女娘的嘴巴。冷聲:「我對你有沒有情,這麼多年來,娘子的心不知,身子還不知嗎?」
沈靈姝哼哼反駁:「若郎君只是饞身子呢?」
衛曜楞了下,困惑,隨後眯起眼。「沈靈姝,你會有這個想法,是因為你便是這麼想的?你會單單因饞人身子,與之相好?」
想起沈靈姝之前在長安的眾多「相好」,衛曜怒不可遏。
沈靈姝眼神躲閃,「我沒有……那是郎君自己的猜想……」
「唔你自己的猜想,做什麼扣在我頭上……你不講道理……」沈靈姝倉促間,摸到了床榻邊,還未跑走。便被拽回了被窩之中。「不行,等等天要亮了……嗚……」
第八十九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