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頁
沈靈姝定睛讓自己的視線適應屋中的漆黑。上手探索地尋摸著衛曜的臉。
堅硬的胸膛, 溫熱粗獷的脖子, 下巴……
衛曜抿了抿唇, 抓住了小女娘胡亂摸索的手。「娘子這麼摸下去, 會出事的。」
沈靈姝愣了下, 陡然明白, 瞪看了人一眼。「我, 我又不是故意……」
「嗯。娘子不是故意的。」衛曜直起了身, 將小女娘翻身壓在底下。「但我也不能讓娘子白白摸了是吧?禮尚往來, 這麼粗淺的道理。娘子應該懂吧?」
「什麼……」沈靈姝嘴一張, 便覺有粗糲的觸感鑽進了裡衣之中,大手單手而握的, 正是自己的東西。「衛曜你敢……」
女娘被人一手桎梏了雙手,定在枕頭上。羞怒的話語,被盡數吞進肚中。
唇舌之間,只有纏綿水聲。
*
外邊,竊聽的徐鶯鶯聽到這,耳燥地兀自扇扇風。離開了。
昨夜衛曜只是紓解了兩人。並未做到最後。
沈靈姝起床後還算神清氣爽。
只是衛曜已不在旁。
沈靈姝出來,才知道衛曜已經出了城。原來這幾日人被梁水天劃為一派後,幫忙出謀劃策對付朝廷兵馬。
今日就是衛曜領著起義兵出城,打的第一仗。
沈靈姝錯愕。沒想到人竟然是以這種形勢出城離開。
但是……自己打自己?
衛曜沒糊塗吧?
沈靈姝看著隨行自己身邊的兩個守衛。從屋裡,徐鶯鶯緩步走了出來。
「靈兒妹妹。起這麼早,還沒吃飯吧?快來用些早點。」
沈靈姝點了點頭。
徐鶯鶯:「江公子和水天一併出城了。你夫婿準備火攻朝廷安置在綏州的兵馬。這麼一險招,倒不是常人能想得出來。」
「只不過成大事者,哪有不心狠的。水天便是心不夠狠,為此我才苦惱。」
沈靈姝聽此,其實也大概明白過來。徐鶯鶯將自己扣留陵城,大抵就是為了制衡衛曜。以防人耍計,去而不返。
沈靈姝溫笑。「夫君在外,所事也不過由他主持罷了。至於他在外行什麼事,哪是我一個婦道人家能管的,平安便好。」
女娘說得懇切。似真是個以夫君言聽計從的嬌弱娘子。
徐鶯鶯但笑。小女娘夜間生龍活虎的動靜她可是沒少聽。
「夫君守外,這話是沒錯。」徐鶯鶯笑望著沈靈姝,「只不過,男人嘛,你若事事依著他,倒讓他蹬鼻子上臉。若要讓其聽話,馭夫之道,也是一門薄學。」
沈靈姝對「蹬鼻子上臉」十分有同感。
徐鶯鶯淺拉著人的手,笑顏溫婉。「如何馭夫,讓姐姐與你細細道來。」
*
陵城外。
一場戰役一觸即發。
梁水天帶著三百手下,緊隨衛曜。
朝廷駐紮綏州的兵馬就在前頭。
梁水天躲避在土坡後。
「偷襲還以火攻,這樣會不會勝之不武?」後史記載,自己不就成了個小人了嗎。
衛曜神情冷淡:「頭領多慮,史書只會記載勝者。敗者連筆墨都不會留下。」
梁水天:「有賢弟這一話,哥哥心頭舒心許多了。」
「沖啊!弟兄們,殺朝廷的走狗一個措手不及。片甲不留!」
帶著火光的箭羽如劃破天際的利刃,朝向了朝廷兵馬的營帳。
轟然幾簇火光。驀地點亮起了一方晴空。
梁水天帶著弟兄,氣勢洶洶衝撞上前。才行至前頭一方坡地,忽一張大網,鋪天蓋地,四面籠罩上來。
緊接著從四面忽湧出許多披甲戎裝的士兵,整齊劃一,繞著大網跑圈。足足十幾圈,將梁水天的人馬都牢牢困縛在網中。
唯一沒被罩攏進網裡的,便是早有準備,提前避開了陷阱的衛曜。
大副將來到跟前:「將軍,一切準備就緒。兵將都進了綏州城。」
梁水天在網中掙扎。不敢置信自己耳朵所聽。「賢弟!這是怎麼回事!他為什麼叫你將軍!?」
還是梁水天旁邊的心腹下屬率先明白過來,「頭兒!我們中計了!他是朝廷的人,故意被我們抓就是為了將我們一網打盡!」
「可惡!江明月!」梁水天大吼,虎目在大網之後,更顯得猙獰憤怒。
衛曜淡淡:「並沒有故意被你們抓一說,只是將計就計。」
小副將還在四處張望。「江明月?誰叫江明月?」
大副將點醒人。「蠢貨,是將軍騙他們的假名字!」
梁水天更為憤怒:「好啊,你連名字都是假的!還敢說不是成心來騙我們!」
梁家軍的手下,「頭兒,不用與他說這麼多!二娘子叫我們要提防他,果然沒錯!怪我們大意了!」
梁水天的心腹下屬嚷道:「江明月,難道你不害怕?你娘子還在我們二娘子手中!我們二娘子聰慧,知道我們沒能回去,一定能夠猜出發生了什麼事!你娘子的性命就不保了!」
所幸是二娘子留了一手。手下們都心中暗慶。
朝廷的小兵們聽得雲裡霧裡。他們將軍埋伏了一次陵城,怎麼連娘子都有了?他們將軍不是已經在長安成親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