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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聿稍微直起了身,指腹間的葡萄碾碎,汁水濺開。「林君琢?他倒是有能耐呵。」連一向經驗有素的刺客都能活捉?

  要知道那些刺客都是死士,口中含著毒藥,隨時都能在任務失敗要暴露前自盡。竟然還能讓他活捉到人。

  「大公子,萬一若是被他說出什麼不該說的……讓家主知道了……」

  王聿揮揮手不耐煩。「把那個刺客也解決了。趁早,趕緊去做。」

  「要是讓父親知道,你定會死在我面前!」

  幕僚臉色一白,匆匆拱手趕緊去處理。

  王聿喝聲完,依然悠閒地在虎皮榻上躺下。手中把玩著櫻桃,像是盤核桃一樣盤在五指指間,忽一聲迸裂,艷紅的果汁水沾滿了五指。

  鮮血一樣的顏色。

  王聿舔了指,遂哈哈大笑。

  王家內部一向不和。王聿眼中,天下早該是他們王家的了。聖上昏庸,太子無能。朝中早就是他們把控。只不過不知父親在忌憚什麼,遲遲不敢再往前一步。

  明明天下就唾手可得,非得位居人下。名聲,要什麼名聲?等他坐穩了龍椅,整個天下不就是他說得算?他到時候史書想要怎麼改,便怎麼改!

  王聿費盡心思借著王璽斷手的事挑撥慫恿了父親將親兵調進長安來。結果讓王瑾壞了好事。自己的三弟,心思可不少咧。

  既然自己的三弟想要通過沈家結親,討好父親。王聿想,他這個做大兄的,怎麼也得幫上一幫。

  沈家是朝中的清流,沈濟朝堂上剛正不阿,是個硬刺頭。但就是因為他們淤泥不染,名望大。與其結姻,更能拉動王家在整個長安的聲望。而父親所圖的就是要個名正言順地上位。

  自己這個三弟,雖然對父親的心思摸得准。

  可惜啊,人沈家不領情。而三郎竟然還想通過皇上賜婚,結果也是不出意料被拒了。皇上甚至明言了有意讓沈家嫡女入主東宮一事。

  見弟弟這麼挫敗。

  王聿以身作則,替人著想。既然是太子擋道,那就將太子除掉不就成了?

  他買兇殺太子。引誘太子出宮,雖然不一定要趕盡殺絕,但如果真殺了,倒是他的益處。既幫三郎教訓太子奪妻之美的,又離屬於自己的龍位近了一步。何不為?

  婢女匆匆進來,跪地通報。「大公子,三郎君回府了。」

  王聿勾了勾手,將手中尚未乾涸的櫻桃汁水,塗潤在迎身前來婢女的唇上。摩挲著人的下巴。「來得正好。父親肯定很多話要和三郎敘敘。」

  婢女滿臉通紅。

  一刻鐘。

  外頭的侍衛沒能攔住擅闖進來的王瑾。

  隨著王聿屋門被踹開。

  臥榻上衣衫不整的婢女驚叫一聲,收整了地上衣裳,面紅耳赤跑了出去。

  王聿輕「嘖」了聲,往榻上的厚墊子一靠。衣衫凌亂卻也並不加收拾,外袍散散地袒露著,斜撐著腦袋靠在榻上憑几上,「三郎沒有通報就這麼闖了進來?目無規矩了啊。」

  王瑾眼中譏嘲,不慌不忙道:「父親傳了我過去。太子遭刺了。料想著大兄還不知道此事,故來通知,急切了些。」

  王聿:「哦?還有這事?」王聿不掩飾眼中的傲慢和嘲笑。「廢物太子在宮中還能被刺?看來宮中防衛也不怎麼樣。」

  王瑾眯眼笑。「大兄真什麼都不知道?」

  「三郎想我知道什麼?」

  王瑾也不拐彎抹角,只是勾了勾唇。他身上還是親兵營訓兵的勁裝,整人如青蔥竹子,挺拔尖銳。但一貫的白面卻彰顯了幾分陰柔。「三郎只是覺這幕後人做得實在愚蠢。」

  王聿唇邊笑意凝了會。

  王家子女都是不同母所生。

  自己的這個三弟,不似王璽那般放縱無知。恰恰相反,王瑾自幼聰慧。也格外受父親看重,野心也不小。一直讓王聿多有忌憚。

  王瑾深深看了眼榻上的王聿,唇邊彎起的笑容滲人入骨。「大兄,換做我,一定會滴水不漏。」

  *

  沈靈姝也聽聞了醉花樓的慘案。

  官衙將此事瞞下,對外只宣稱是喝酒鬧事的私人恩怨。

  醉花樓和臨近的巷曲,皆被封條封印。

  但沈靈姝從林君熙這裡,得知了更多隱情。沒想到竟然是太子私自出宮逛花樓,被刺客追殺險些丟了小命。

  真是個沒腦袋的……

  但想到太子那人,前世時便是可恨可憐。只要能保命,什麼事都做,甚至王家上位後能挖開晉皇帝的皇陵,劍南謝氏入主長安後,為討好謝家軍,還將晉皇后的屍骨從皇陵里搬出,丟棄在亂葬崗。如此沒有骨氣主見的主,是天下人的可悲。

  林君熙在閣中講述,「聽我兄長說,幸虧有一武侯及時出手護衛,要不太子真的得命喪平康坊了。」

  沈靈姝想說命喪就命喪了吧,省得後面作惡多端。沈靈姝想歸想,到底沒說出來。

  林君熙望著閣外的落雪:「這臘月天,雪時下時停,還真是擾人。對了靈姝,十五的燈會你去麼?」

  「去,燈會這麼熱鬧,怎麼會有不去的理?」沈靈姝說,「你怎麼說起十五的燈會了?這不還久著麼。」

  林君熙:「還不是我阿耶,傳家信來,要我趕緊回江南。我在長安好好的,怎麼就要回去了。」

  沈靈姝心頭一跳。莫不是林家家主已預感了什麼?所以才讓君熙早點離開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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