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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因是目前不挑起其他爭端最好的處決。幾人都按下不悅,離了官府。

  林君熙因剛被瘋馬驚嚇了,額上出了一層細汗,臉色也是蒼白。林君琢立馬帶著人回府。

  沈靈姝則和他們分別後,帶著空籠子回府了。

  春桃好奇,「白犬都跑了,小娘子還帶著籠子回來做什麼?」

  沈靈姝懨懨倒軟榻上說胡話,「說不定它又自己跑回來了呢。」

  自然是不可能的。按照波斯商戶的反應,那隻小白犬一點都不親人,更別說沈靈姝還沒和它好好相處過。

  第二日。

  沈靈姝剛從睡夢醒。

  春桃就帶來了好消息。「娘子,娘子,王家出大事了。」

  「什麼?」

  「王家的小郎君不知得罪了誰,昨兒被斷了一隻胳膊。聽說王家家主大發雷霆,四處懸賞著呢。」

  沈靈姝笑,「竟然還有此行俠仗義的俠士。」

  春桃也笑:「是啊小娘子,簡直大快人心。」

  *

  敦義坊。

  一抹孤高頎長的身影穿行在巷中,男子手裡提著藥包。從肩膀上冒出了一隻毛絨絨的犬崽。犬崽呼嚕了下毛腦袋,便趴在男子寬闊的肩上睡覺。

  衛曜從後門進了裴府。

  院中沉冷。枯枝壓雪。泥土混著雪水,空氣中夾著土塊和藥渣沉碾的味道。

  這是裴昀鶴到長安後買的邸宅。

  衛曜提了藥包進到狹窄的灶廚煎藥。

  漆黑的小屋子傳來時不時的咳嗽聲響。

  小白犬從人的右肩溜到了左肩。

  衛曜在這具身子裡醒過來已有一月。

  花了片刻,才明白自己是重生了。

  衛曜對死前沒什麼深刻的印象,唯一的,大抵是那些日一直會夢見自己的皇后。那個溫和賢靜,總會拿著一雙委屈水眸望著他的女娘。時而像是一隻高傲的貓兒,時而像柔軟的兔子。衛曜對這場婚姻很滿意。即便當時成婚只是利益為之。

  那女娘跟隨了自己一世,對自己至死不渝。至死前,都是用著那雙淚眼依依不捨地看著自己。

  若說對誰有愧,大概便是這個死前都抓著自己手不願鬆開的女娘。

  衛曜自知事,就知道自己的使命。他要顛覆根基腐爛的大晉,輔佐司馬家登基。做司馬家對付晉王朝的一把出其不意的鋒利暗刀。

  司馬氏的老家僕衛冉,是常年侍奉著姜貴妃的老僕。十六年前以一個死嬰換取了衛曜偷出宮,住在司馬家的下僚裴家。對外則宣稱衛曜是裴家家主的私生。實則是為了暗中培養衛曜。

  老家僕衛冉教衛曜練武練劍,識字認字。以殺手的規模培訓人。到了衛曜十一歲,老家僕回了趟關東,目睹了小小年紀暴虐殘忍的司馬燕,回來後,長吁短嘆,從此後就要求衛曜學習治國理政。「裴曜,司馬小兒能做皇,關東百姓又能得到什麼?裴曜,你只能頂上人才有活機。」

  老家僕啟了異心後,逐漸也被司馬家拋棄,身子越來越虛弱。前世在衛曜出外征戰時,被裴家偷偷毒死了。

  衛曜重生後。

  三十六歲的靈魂在十六歲的軀殼裡。

  皇帝甦醒,花了片刻理清處境。重來一世,心態卻只有平穩。

  衛曜提前調養老家僕的身體。這次到長安,也是衛曜特地安排的一個道士給裴昀鶴髮出的假消息。目的只是為了到長安,看看自己的皇后。

  十五歲的沈靈姝。

  三年的時間太長,他不可能等滅了裴家再入長安等晉皇帝賜婚。

  裴家利益薰心,裴昀鶴急於在家主面前立功,聽信道士的話,立馬說服了家主擔下和王家合作。

  不同於對司馬家忠心耿耿的裴家家主,裴昀鶴的野心大得多。既然天下要亂,何不讓他們裴家自己獨占一分,何必要吃他人施捨的殘羹。

  裴昀鶴按照衛曜所想。攬功到赴長安。因為生怕其他兄弟知曉會搶功勞,帶上了唯一知情的衛曜。

  衛曜在長安見到了自己的皇后。

  十五歲的皇后……嗯,很活潑。

  衛曜盯梢了兩日。

  終於在第三日林府的大婚。和人見了面。

  但衛曜想到沈靈姝沒有前世的記憶,為了不驚擾人,還是默默待在暗處。

  此刻裴昀鶴正在府中大發雷霆。牽連的婢女已經跪滿了院下。

  原來是王璽昨夜回府中遭歹人襲擊,斷了胳膊。因是從裴家出去的,所以王家一大早就找上門來興師問罪。官府來來回回也有數趟。

  瘋馬又是裴昀鶴瞞著王家私自賣給王璽。但不知道人做了什麼手腳,好好一匹寶馬,竟硬生生給弄瘋了。

  眼瞅著瘋馬沒控制住,往西市沖跑去。王璽跳馬後,第一時間就去找裴昀鶴躲起來。由自己的小廝去通知王府處理。

  知道王府在長安隻手遮天的本事。裴昀鶴還很慶幸。

  誰知道當晚,就傳回來了王璽遇襲。這下這趟渾水自己非牽連進去了。

  見到了衛曜進來。

  裴昀鶴臉上的怒火暗自壓下。

  不同於在外對人的隨意呵指,在狹窄密閉的屋檐下,裴昀鶴面對人總有些心頭髮毛。

  自從裴曜入了次水醒過來,裴昀鶴總覺得這個父親的私生子有什麼地方不一樣了。

  但他又說不出來。畢竟裴曜這人本就是個面癱臉,從來不見他對誰和顏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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